正在此時，唐春嬌自背麵返來，向兩人笑道：“女人樓前樓後種了好些鳳仙，花開的也當真都雅，隻是未免單一了些。”傅月明見她返來，不免打起精力道：“隻是留著做胭脂的，比外頭買的好些。本來石榴花更好，隻是一年就那麼一個月纔有，不如這個地痞些。月季花也好，隻是著色上又不如這個素淨。”唐春嬌笑道：“本來女人不消市道上買的，竟是本身做的胭脂香粉麼？怪道這些日子我見女人盒子裡那些脂粉和彆處的不一樣呢。”傅月明聽她說話，便道：“阿誰倒不是，那些是煥春齋的。”

這話說來也是怪，雖則我隻見過他兩麵，但這心機不知怎的就纏在他身上了。隻是一心一意的想同他在一起，我也說不出甚麼原因花樣來。”

待走至書房，公然見傅沐槐正在堂中八仙椅上坐著，手裡端著茶碗兀自吃茶，見她出去便將碗在桌上放了。傅月明走上前來，向父親道了個萬福，父女兩個問候見過，她便問道：“父親這會兒招女兒前來，可有話說？”傅沐槐點頭道：“有一樁事，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想問問你的主張。”說畢，便將那事講了出來。

半日，前頭太太打發人來請唐春嬌疇昔串珠花，唐春嬌趕快起家去了。

想至此處，她亦覺此事非常毒手，竟比擯除唐家還要難上幾分，當下隻是娥眉舒展，一字不語。

傅月明不睬她，將楓葉放在了一邊，把信自封內掏了出來。展開一覽，季秋陽那求遒勁有力的字體便映入視線。見到那熟稔的口氣與筆跡，傅月明心中一陣悸動，趕緊讀了下去。

打她走後，小玉端了一碗蓮子出去，見女人煩心，便將茶碗遞了疇昔，說道：“這是午前燉下的，不很熱了，蓮子的芯冇摘，清心潤燥的，女人且嚐嚐。”

這信不長，些許工夫就看完了。傅月明看過，將信握在手裡，坐著炕沿上悶悶不語。

正在此際，小廝抱書尋來，言稱老爺請女人疇昔說話。

唐春嬌聽聞，又趕快笑道：“本來竟是煥春齋的，但是我眼拙了。聽聞煥春齋的脂粉最好，鮮香素淨，又易著色，塗上更能津潤肌膚，比城裡那些甚麼老楊記、玉顏坊的都好。隻是代價也實在不菲，一盒胭脂能頂平凡人家幾日的開消了！自來了徽州，我是隻聞大名，未見真物。跟在我嫂子身邊，也難用得上甚麼好東西。也就是女人這裡，還能開開眼界。”傅月明見她隻是滿口阿諛，麵上堆歡，便向小玉使了個眼色。小玉會心，藉著燉茶的由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