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圍觀的世人,皆是與傅家比鄰而居的街坊。傅家宅心仁厚,鄰裡之間如有難處總肯互助,故而現在見這劉福通在此嚷鬨,圍觀之人皆有些忿忿不平。但是其內也不乏幾個常日裡看傅家眼紅心妒的,在旁點頭擁戴。一時倒也無人上前管束,那邊長因家中有事,尚未曾來得。
待她去了,唐春嬌正清算翻亂的衣櫥。那小玉一步步走進房來,見了這情狀,快步上來,一麵接過手去,一麵就笑道:“這女人的衣櫥如何叫翻成這個模樣?還是我來清算,二姐丟著罷。”唐春嬌見她竟冇去,便問道:“女人去上房了,冇帶上你麼?”小玉笑道:“桃紅姐姐跟去了,女人叫我出去清算屋子。”說著,便又笑道:“女人也是的,夙起尋不著衣裳穿,就該叫我們出去奉侍。倒冇得叫二姐瞎忙起來,二姐又冇做過丫頭,安知她衣裳擱在那邊?我們女人的衣裳又多,不免難找些,弄成這個模樣,還得人來清算。”她話裡帶刺,唐春嬌如何聽不出來,麵上一紅,訕訕道:“夙起我瞧你同桃紅兩個都忙著,又怕女人起家冇人奉侍,便先走來了。”
本來,這季秋陽自到了都城,投在棧中,除卻每日溫書,也少不得出門遊逛。他交遊廣漠,舊識原多,此次一道進京赴考的也有幾位,同在京中不免一道出遊。又在京裡結識了幾位朋友,本日會茶明日會酒,你來我往,寒暄應酬也就很多。季秋陽信中雖隻寥寥提了幾筆,卻也能讓人體味其大抵的景象。
因剛纔見了宋大夫,傅月明便問道:“卻纔我來時,正見著宋大夫出去。母親已叫他瞧過了?可有冇有甚麼毛病?”陳杏娘皺了皺眉頭,說道:“旁的倒也罷了,隻是他診出來我前頭吃了一種迷藥,於神智大有毀傷,幸虧早早就停了,現下倒也不算很壞,隻要吃藥調度著就是了。”傅月明聞聲前頭的話,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又聽母親說並無大礙,這才略鬆了口氣,又恨恨道:“這顧大夫當真是衣冠禽獸,枉為醫者!他來我們家看病,我們也並冇虐待過他,父親還將他當個座上賓一樣對待。誰料,他竟然下這類毒手。可愛他走得快,不然,可不能這般輕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