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霓裳軒開業光陰不久,賣的貨色又是金貴之物,傅月明是個未經世事的女人,雖則較同齡女子老成些,到底難叫人放心。傅沐槐佳耦二人每日見這鋪子買賣熱烈,究竟也不知底裡如何,隻想著不折出來已是萬幸,卻未曾想開業未盈一月,竟已賺了這很多銀子,當真大出所料。
又過兩日,傅沐槐公然拖了當街保甲前去說和。此事正投高如凜下懷,並無不成。隻是他本來隻籌算收個外房,放在外頭。傅家卻如何也不肯,定要他立個納妾文書過來。兩家便又說僵了,那保甲因受了傅沐槐之托,便將此事告與高如凜的叔父。那高寺人聞知此事,因看傅家殷實,倒冇多說甚麼,便應了下來。高如凜本來隻恐叔叔跟前不好交代,今見他既允了,便再無顧忌。兩家便以那保甲做了其中人,簽了個文書,旋即選了個日子,便將唐春嬌送到高家。
下章總算能夠開碼先生的戲了……
傅月明見父母拌嘴,趕快插口道:“老爺太太先不必說這些閒話,理睬閒事要緊。”說畢,便將那事奉告了一遍,又說道:“此事不比平常下人盜竊,須得安妥措置纔好。故此太太纔將老爺請來,也是要問問老爺內心的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所謂作死……
一席話,將唐春嬌斥得麵上青紅不定,心中羞怒不已。她也自知無禮,隻是低頭無言,並不敢還口。
傅沐槐傳聞,皺眉撚鬚,半日方纔說道:“此話可當真麼?不是春喜偷了東西混賴人罷?”傅月明說道:“搜出來的幾樣金飾女兒都看過了,皆是唐姑姑近身之物。春喜盜竊一件兩件倒也罷了,如何能藏了這麼很多?想來,她並冇扯謊。”傅沐槐聞聲,不發一語,隻是望著陳杏娘。
一家子吃畢了晚餐,在房中閒話片時,方纔各自散去。
陳杏娘經她提點,頓時覺悟,強壓了心頭肝火,向外朗聲招進兩個家人媳婦,向她們叮嚀道:“將春喜帶到柴房鎖了,好生把守,不準吵架淩辱。”那兩名仆婦回聲帶了人下去。陳杏娘又向寶珠道:“去書房,請老爺過來一敘。”寶珠得了叮嚀,纔要出去,傅月明卻道:“你略等等。”便向陳杏娘說道:“既然事已至此,還是將唐姑姑一併叫來,問個清楚也好。免得她在屋裡聞聲些風聲,吃了驚嚇,再生出甚麼事來。”陳杏娘心明其意,點頭應允。傅月明遂命小玉與寶珠同去傳了唐春嬌過來,叮嚀道:“隻說太太有事相商,旁的一概不要提起。”那兩個丫頭便一起去了。
是以事不多數雅,傅月明是個未出閣的女人,不幸虧堂上聽著,便起家往閣房去了。
少頃,傅沐槐已先自到來,進門便說道:“我正在書房理賬,眼看又要出門備貨,幾間鋪子的銀錢貨色須得摒擋清楚,做甚麼這般急倉促的將我喊來?”陳杏娘先不說話,隻道:“家裡出了內賊,你一個當家的仆人,我瞞著你不成?!來了,不說問問啟事,倒先指責起人來!”傅沐槐聽她這等說,隻得說道:“這是如何說的,我那裡有阿誰意義?這家裡的事,向來是你管著的,前年白玉偷東西,客歲蘭芝肇事,不都是打發了就罷了,又何必大張旗鼓?我不過白問一句,倒惹你多心起來。這一年年的有了年紀,火氣卻更加大起來了。”
這幾日來,傅月明成心偶然露過些動靜,於那小玉合香的本領,傅沐槐佳耦也就略曉得些。當下,這二人也不覺得異,隻說道:“想不到這東西竟這般好賣,昔日裡看城裡那幾間香料鋪子半死不活的,隻說這買賣不好做呢。”傅月明聽聞,隻笑了笑,並不點破。傅沐槐便說道:“這一節倒是難,你曉得我並未曾做過香料買賣,熟諳的朋友裡也並冇做這個的。眼下急要,也隻是冇有。若弄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來,也隻是不當用,倒是砸了自家的招牌,隻好漸漸尋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