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杏娘見人贓俱在,聽了天福口裡的說辭,愈發憤怒不已,當即就要發落春喜,一疊聲喊人來攆了這一家三口出門。
回至樓內,卻不見唐春嬌出來,傅月明也不著意,獨自回屋。桃紅迎上來,替她接了衣服,又笑道:“女人今兒返來的早些。”傅月明道:“也不算早了,再遲延些,天也就擦黑了。”因不見唐春嬌,遂又問道:“唐姑姑如何不見?” 小玉亦在一旁介麵道:“昔日女人返來,這唐春嬌需求出來打個照麵,殷勤一番。今兒女人返來這半日了,還不見她的蹤跡,倒也真是奇事一樁。”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死返來了……
那春喜不見父母在跟前,又聽傅月明說的短長,這才小聲泣道:“今兒下午,我到後園裡找桃紅姐姐玩。桃紅姐姐不在,唐姑姑將我叫到屋裡去,給了我幾個果子吃,又叫我替她捎些東西出去,便給了我這個包裹。我也不知是些甚麼,她隻說要緊,不要讓彆人瞧見,還許我完事以後穿個珠花與我戴。我隻道是平常事情,也就拿了包裹出來。正要出門時,碰上老爺返來,我不敢出去,就在馬廄裡站了站,就被天福瞥見了。他問我做甚麼,我不知如何說,同他拉扯了一回,這包裹自懷裡掉出去,他便說我偷東西,拉了我來見太太。”說著,又大哭道:“太太女人,我並冇偷過家中財物,這些都是唐姑姑與我,叫我拿去給人的。”
傅月明說道:“母親看這包裹裡的物件,散碎浩繁,照顧非常不易,故此要打成包裹。若說春喜摸去了一件兩件,倒還罷了,但若在人眼皮底下,偷去這很多東西,也未免牽強。”說著,又自桌上揀起一枚梅花點金釵子,向陳杏娘說道:“母親看這釵子,可識得麼?”陳杏娘看了一眼,略停了停,方纔說道:“似是你戴過的。”傅月明點頭道:“這原是女兒的,因年裡是我看春嬌姑姑冇幾件像樣的釵梳,便將這釵子贈與了她。這等物事,常日裡不是戴在頭上,便是收在嫁妝裡。春喜一個半大孩子,如何能走進我們屋裡,盜竊這很多東西還打成包裹,照顧出來?何況,唐姑姑亦在樓內,這屋裡進了這麼大個賊,怎會不知呢?剛纔我回屋去換衣裳,聽桃紅提及,下午她們兩個還在屋裡說了好一會兒話呢。春喜若能在她麵前盜竊出這很多財物,那也真叫人冇話說了。”
主仆二人一起走到上房,才進院子,便見寶珠守在門上。
陳杏娘聽了這席話,心中肝火便消了兩分,說道:“但是這賊贓是她身上搜出來的,總不會有假。依你所說,莫不是唐春嬌竟自個兒將這些財物白送給這丫頭的麼?”傅月明說道:“此事女兒亦想不明白,但是想必此中另有隱情。”說著,便回身向問那春喜道:“這些東西,你倒是如何拿到手裡的?你趁早實說,我不叫太太打你。如果再有坦白,便叫人牙子上門來拉了你去!”
當時,常貴兩口早已被天福、天安兩個小廝拉了出去,屋內隻餘陳杏娘母女二人。傅月明便向春喜柔聲道:“這會子你爹孃也不在跟前了,你有甚麼話直說罷。若當真不是你的錯,太太也不會見怪你。你若隻顧替她瞞著不說,不獨是你,連你爹孃也要被攆出去呢。”
一見傅月明過來,寶珠倉猝擺手悄聲道:“女人還是等等再來罷,裡頭太太正審賊哪!”傅月明道:“我便是為這個來的。”說畢,自揭了簾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