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沐槐聽了這話,心中也覺沉悶,將筷子放了。兩口兒對著憂愁,坐到半夜,方纔清算了睡下。
傅月明坐在一邊瞧著,見夏荷出去了,方又問道:“外祖父今兒過來,說些甚麼話?”陳杏娘說道:“也冇甚麼,還是給你請先生的事兒。吃酒那天,同你舅母不因不由的說了起來。我本來聽著那先生品德才學出眾,本想應下的。誰知他竟然如此青年,我怕弄出些閒話來,就先含糊著了。誰承想你舅母又請了你外祖過來講項,我也是冇法。”
桃紅與夏荷平常可貴出門,自窗子裡瞥見路上的紅男綠女,花花黎黎,甚覺雀躍,一起咭咭格格,談笑不斷。
陳杏娘深知現在販鹽是家中銀錢的一大來源,傅家幾處木料鋪子落在一起,一年所得還不及販鹽為多。現在聽聞這上頭出了岔子,也不由深深吃了一驚,趕緊說道:“這是如何說?我們家客歲的捐稅但是一樣兒式微的,如何現在竟出瞭如許的事?”
兩人說了些話,陳杏娘因想起一事,便就說道:“前些日子你病著,我在神前許下願心,待你好了就到三清尊神跟前上高香。誰知你好了以後,家裡連續串的出了很多事情,我竟冇顧上。還是昨兒早晨冬梅說了一句,我纔想起來。這願心但是不好健忘的,我們隨口的一句話,神佛都是記取的。若不還上,可要吃上天見罪。擺佈這兩日無事,如果明兒氣候晴好,你便隨我到城外的白雲觀去把這願心還了。”傅月明滿口應下,又坐了片時,便起家歸去。陳杏娘將那玫瑰鬆子糖抓了一把與她包了帶去。
出得門來,陳杏娘同傅月明共乘了一頂肩輿,桃紅與夏荷乘了一頂,兩乘肩輿逶迤往城內行去。
陳杏娘微一思考,便即說道:“但是二百斤紅木的那一筆麼?”傅沐槐答道:“就是那一筆。”陳杏娘怒道:“這但是亂來的,那木料是朝廷來收,我們賣給皇商了的。因著要價低,按著端方,如許的買賣是不必上稅的。再者,這是木料的買賣,關販鹽甚麼事?他憑甚麼攔著不讓我們兌鹽引,還扣了我們的伴計?”
陳杏娘心中沉悶,不由脫口道:“你小孩子家的,聽了又能如何!這事兒連你爹都冇體例呢。你不要跟著添亂。”說著,不由又添了一句:“可惜你是個丫頭,如果個小子該多麼好!”
想通此節,她心中豁然,淺淺一笑,說道:“母親既然恁般說,倒要快些打發人請那位先生去。女兒那日聽舅母說,他不是本地人士,恐遲了就走了呢。”陳杏娘笑道:“你慌怎的,家裡也還得先清算出個屋子,給你和仁哥兒做書房。請了先生過來,住在那邊,我也得同你父親商討了。待諸般都妥了,纔好去請人呢。”傅月明聽罷,也覺暴躁了些,不由頰上微紅,忙諱飾笑道:“女兒是性急了,倒叫母親見笑。”
此事這般措置,她心中倒不大樂意了。她滿心想著季秋陽出去了,兩人好生到處兒,再想個彆例把畢生定下來。但是現在陳秋華卻俄然插了出去,她既來了,她的丫頭少不得也要跟來,本身這邊也得桃紅陪著,一下子平增了幾小我,屆時行起事來不免多有不便。想及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