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聞聽,皆吃了一驚。季秋陽腹內忖道:這官職倒是不小,乃是個正四品京官,這卻也罷了,這禦史言官,專司監察各道官員不對,手中權益卻委實了得。一新落第舉子,便封此要職,即便是榜眼,也未免有些過了。現在的右相李十洲大人,乃是前朝狀元出身,初入宦途也不過隻在大理寺領個副職。天子是故意重用此人,方纔如此。轉念又道:此人雖是蕭太後親戚,卻也實在是小我才,所謂舉賢不避親當如是。
季秋陽同李仲秋下車,雖是暮春季氣,因是淩晨時候,日頭未出,那風吹在身上,還很有些春寒料峭之意。
待行至宮門前,忽聽得一聲道:“熠暉兄本來早已到了。”季秋陽趕緊回身,卻見林常安自前麵快步走來。
林常安望著他,亦也笑道:“雖是早前有些師生之分,但是既已落第,今後天然少不得要拜教員,再去論昔日的師徒名分,傳到教員耳裡,隻怕不好。”蕭澴傳聞,一笑了之。季秋陽更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也就罷了。
此次科舉,一共中了五十六人,待一一唸完,已過了大半個時候。那林常安封了個大理寺評事,雖也是京官,品階卻不高,隻得八品。李仲秋更是封了個縣令,任地乃是在湘西一帶。
那李仲秋坐在一旁,看他二人閒談多時,隻是低頭吃茶,甚是拘束。蕭澴看了出來,便開口問道:“鄙人失禮,還未就教這位兄台名號?”李仲秋趕快答了,蕭澴便笑道:“本來是李公子,鄙人長年深居不出,孤陋寡聞,公子恕罪。”李仲秋道:“鄙人知名小卒,公子朱紫,不知乃是正理。”蕭澴莞爾道:“李公子這話也未免過於自謙,能與季先生來往,天然也是德馨才高之士了。可愛我昔日隻為家中管束,不得在外頭走動,少交友了多少高潔名流!”季秋陽道:“本日公子高中,今後家中必也不再管束了。”
車行至宮門前,早已有人先到了,停了幾輛藍綠呢子的車轎。道邊搭了幾座敞篷,供人歇坐。
這日,合法午後,傅家大小吃過午餐皆在午休。傅月明神思困頓,歪在炕上發悶。上房裡丫頭寶珠俄然自外頭跑了出去,大聲呼喊道:“女人,女人,快去瞧瞧罷!姑爺送了很多禮品來,要和老爺定日子迎娶女人過門呢!”
三人閒談片時,外頭紅日東出,天氣漸亮,宮門前已連續來了些人。蕭澴道:“約莫是時候了,我們也解纜罷。”那兩人自無彆話,當即三人起家整衣。蕭澴叮嚀了家人幾句,便同季李二人一道離了棚子。
蕭澴一見二人出去,趕緊起家。賓主酬酢已過,蕭澴向季秋陽笑道:“我料先生是必然早到的,今兒來一瞧,公然如此。現在離宮門開啟尚早,我們且在其間略坐坐。鄙人備有些清茶細點,想二位還未曾吃過早餐,姑息用些。”說畢,便讓兩人坐了,又連聲叮嚀家人端了茶點上來。
李仲秋因看季秋陽公然未曾穿林常安送來的那身衣裳,不由笑道:“哥哥這倔脾氣上來,幾頭牛也拉不返來了。”季秋陽隻笑了笑,並未接話,二人遂登車而去。
天子話音落地,世人都齊聲領命。天子又說了幾句鼓勵之言,便命官員出麵宣旨,朗讀大家所選官職。
這卻在料想當中,進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