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佳耦二人拾級而上,裡頭看門的家人,聽聞仆人返來,趕緊開門驅逐。
傅月明旅遊一回,見這竟是一座三進三出的宅院,四周有群房環抱,其內堂樓、廳堂、上房、配房一應俱全。大門正對著粉牆影壁,影壁背麵是一所天井,其內栽著好些合歡樹,另有一個井圈子。天井疇昔,便是正堂,乃平常待客地點。兩旁抄手遊廊環繞,向後通疇昔就是上房。另有倉房、賬房、家人居處、馬廄等不成計數。到底另有一座小花圃,西邊開著一扇角門,可直通大街。傅月明看這宅子雖談不上富麗奢糜,倒也通俗寬廣,心下甚是不安,便問季秋陽道:“這宅子也太大了,我們隻兩口人,就住在這麼大的屋子,怕今後有人說話。你是個才仕進的人,不怕今後有礙麼?”
兩人說著話,一起走回正堂之上。季秋陽便將家中大小儘數招來,令其等拜見主母,說道:“自此今後,家中大小事件,皆聽太太的叮嚀。便是有極緊急的,也須得由太太來奉告我。你們今後辦差,勤謹細心,年下太太天然有賞。但如果憊賴懶怠,卸責誤事,查點出來,必定嚴懲不貸。”
季秋陽挽著傅月明的手,進了大宅,先叮嚀家人將行李歸置下,便陪著她在宅裡四周遊逛,將各到處所、遊廊走向一一指與她看。
季秋陽聽了這話,也曉得她談笑,用心慪她,便蓄意點頭道:“娘子這話非常,可貴娘子賢惠,為夫也不好卻了娘子美意。我瞧阿誰桃紅身材苗條,麵貌甜美,為人老成持穩,又是你打小便貼身奉侍的丫頭,倒是個不錯的人選。阿誰小玉,生得靈秀敬愛……”他話未及說完,傅月明早已稱身撲來,同他撕扯道:“這才結婚幾日,你就挑肥揀瘦起來了!要一個還不敷,連兩個都惦記上了!你真真混賬!”季秋陽一麵躲她粉拳,一麵就笑道:“我還冇聞到半點腥味兒,你這醋罈子就打翻一地了。既會妒忌,那又冒充充甚麼風雅?倒弄得伉儷背心,都不痛快。”嘴裡說著,便將她摟在懷裡,強拖至床畔坐了,將她抱在膝上,臉頰相貼,低聲道:“我曉得你上一世是被奸人坑害的怕了,到了這一世,心中便有很多猜忌,又覺男人道情難拿,唯恐重蹈覆轍。但是我為人如何,待你情意如何,你都該看在眼裡。委實不必弄出這些姿勢,拿那些小意來試。我季秋陽此生隻要你傅月明一人,我曉得現在說這些你也難信,我們久後見民氣就是了。”
因著在湖上擔擱了半日路程,季家一世人等至進京之時,離季秋陽到差之期已隻剩一日。
桃紅倒了碗茶奉上來,就說道:“行李都歸置下了,女人、姑爺路上買的幾樣玩意兒,我跟小玉不知如何擺放,還等女人示下。”小玉卻拉了她一把,擠眉弄眼的笑道:“連日趕路,女人、姑爺必定累了。路上又人多眼雜,就是想說幾句話,也冇個避人處。這好輕易進了家門,且讓他們自安閒在的說話罷,那些不要緊的事兒,他日再回也是普通。”說畢,竟分歧傅月明號召,拽了桃紅出去了。
一眾家小聞言,都齊聲道:“老爺叮嚀,小的們必定勤謹。”說罷,便各自上來與傅月明存候見禮。傅月明也就不躲不避,公開受之。
傅月明說道:“好大膽的丫頭,誰把她慣到這般的。主子跟前,也冇大冇小起來。”季秋陽卻笑道:“這個小玉,倒非常聰明。一起上我觀她行事,非常曉得進退輕重,迴環機變,又知書識字兒的,倒是可貴。”傅月明點頭道:“到底是那樣人家的出身,賣身做了丫頭,倒是可惜。”言罷,便睨著季秋陽,似笑非笑道:“好啊,這一起上你不言不語的,倒睃我的丫頭!誠懇說,你看上哪個了?我今兒就把她許給你,我的丫頭我還做的了主。免得今後你們看對了眼兒,揹著我偷吃,倒弄出些不安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