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杏娘聽了這話，吃了一驚，趕緊問道：“這話可不是作耍的，我們家裡竟有如許的人麼？”傅月明含笑道：“這纔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呢，誰想到恁大點的丫頭，竟是個賊呢。”嘴裡說著，眼睛卻瞅著傅薇仙。陳杏娘點頭說道：“人伢子家裡出來的，是不大潔淨。這丫頭又嫁過人，我原說不買的，二女人定要留。”

陳杏娘聽了這主張，心中方定，趕緊叫天寶去辦，才向傅月明笑道：“還是你平靜些，我倒慌了手腳的。”母女兩個在這裡說話不提。

傅沐槐聽了此言，人如提進了冷水盆內，趕緊問道：“這話可作準麼？一個丫頭，竟會勾搭匪類！”那人說道：“夏大人也是這麼說，恐她已然動手，纔打發了小的連夜趕來。”正說話間，天福等一眾小廝已將蕙香押到堂上。

傅月明聽了，淺淺一笑，說道：“蕙香如果顧忌咱家的顏麵，也斷不會做出如許的事了。”傅薇仙斜眼睨著她，說道：“事兒還冇問明白呢，姐姐可就將她認作是賊了？”傅月明笑道：“那我倒不明白了，一個端莊人，半夜半夜不睡覺，爬到牆頭上去做甚麼？”傅沐槐不慣看這姐倆爭論，開口道：“這半夜的，都少說兩句罷！你們先回房去，有事兒明兒再說。”

傅薇仙不覺得意，才待再說，小丫頭荷花自背麵出來，向她說道：“女人在這裡做甚麼，太太請女人出來。”傅薇仙冇法，隻向堂上看了一眼，又對著傅沐槐微微一福，說道：“還望父親不要聽這婢子胡言亂語。”說畢，方纔隨荷花進背麵去。

傅月明聽聞，試著笑道：“人間生存原多，也並非定要為官作宰，才叫出息。”陳杏娘瞥了她一眼，笑斥道：“你這丫頭，又提及這些孩子話來了。”言罷，便將帖子交予天寶，去打發來人。

到了上房，傅沐槐不在房裡，陳杏娘仍在炕上坐著。傅月明上前問安過，便挨著她母親坐了，嘴裡問道：“父親今兒去哪兒了？”陳杏娘說道：“還是那蕙香的事兒，一大早衙門裡來人請你爹去了，說是問出了些甚麼來。”傅月明問道：“我們家也再冇出過如許的事兒，前幾年打收回去的阿誰靈芝，也是她自個兒手腳不淨的原因。這勾搭外人，但是從未有過。不知父親母親要如何措置？”陳杏娘說道：“還能如何措置！如許的人，莫不是還要體味來麼？公堂上麵拋頭露麵，又是個吃裡扒外的，再弄返來，讓世人嘲笑？任憑那衙門如何發落，我是不管了。”

傅沐槐不防她俄然走來，一時冇有言語。那蕙香也未曾推測，二女人竟要將本身放手不管，頓時呆若木雞。那兩個青衣節級，見女人走來，倉猝起家，又無處躲藏，手腳無措。

傅月明聽聞，便起家要去。陳杏娘卻向那人道：“去對先生說女人身上不好，本日不上課了。請他在書房裡小憩，吃過午餐再去罷。”打發了來人，又向傅月明笑道：“昨兒出了那樣的事兒，我料你也冇精力，這功課晚一日也不算甚麼。”傅月明隻得又坐了，雖是肚裡不歡暢，麵上還是笑著。

傅月明傳聞，便問道：“姑母一家雖是來投奔的，但好歹在姑蘇也有些家業，能冇個丫頭下人？”陳杏娘皺眉說道：“恰是這個呢，誰知你姑母一家竟式微得不成個模樣，為著還債，一應丫頭媳婦都賣了。他們一家三個女人，合用一個老媽子。現在投奔過來，路途悠遠，便連那老媽也辭了。”傅月明聞言，便低頭抱膝，冷靜無言，隻在內心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