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杏娘傳聞,便叫冬梅去箱子裡取了一錢銀子交予天寶,打賞來人。傅月明接了帖子,展開一瞧,目睹上頭筆跡端方,層次清楚,行文工緻,便向陳杏娘笑道:“母親瞧,季先生寫出來的貼,就規整的很。現在我們家的文書帖子拿出去,也不會叫人笑話了。還是母親高超,請先生來家裡,是有這些好處。”本來傅沐槐不通文理,家中又冇有讀書的孩童,故而並冇個能代寫帖子並來往文書的人。但有事體,便隻叫鋪裡掌櫃代為執筆,此事一則費事,二來那掌櫃也是買賣中人,文墨極粗的。傅家的文書條約並百般帖子,拿出去總吃人笑話。陳杏娘白天常與各官家夫人一道吃茶閒談,也深知此事。今聽女兒提起,心中亦有些對勁,麵上還是淡笑道:“他是個讀書人,該是有這些本領在身的。”說著,略停了停,又將那貼兒看了一遍,方纔說道:“他這文采極佳,若肯在功名生用心,何愁不能蟾宮折桂!便可惜他自家冇這個誌向。”
傅月明傳聞,便問道:“姑母一家雖是來投奔的,但好歹在姑蘇也有些家業,能冇個丫頭下人?”陳杏娘皺眉說道:“恰是這個呢,誰知你姑母一家竟式微得不成個模樣,為著還債,一應丫頭媳婦都賣了。他們一家三個女人,合用一個老媽子。現在投奔過來,路途悠遠,便連那老媽也辭了。”傅月明聞言,便低頭抱膝,冷靜無言,隻在內心計算。
翌日,待天大亮了,傅月明方纔醒轉。眼看起得晚了,她恐被人笑話貪睡,趕緊起家,穿衣打扮已畢,便往上房去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