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傳聞,走去傳話。
傅月明走到後堂,果見季秋陽立在西牆下,正看牆上掛著的一幅書畫。
一席話畢,又怕傅月明再問些旁的,一時說走了嘴,看四下無人,將她拉在懷裡,低低笑問道:“你說尋不著個可靠之人來商討,那你如何就想到我了呢?”傅月明不防他如此行事,一時粉頰紅透,雖覺羞赧,卻也任他抱了,隻輕聲回道:“你說這話,是來慪我的?我若不覺著你可靠,能同你如許好麼?”嘴裡說著,忽又抬頭望著他的眼睛,臉上正色道:“我今兒同你說瞭然,我但是認準了你的,我的畢生係在你身上。你如果今後生出異心來,那我可同你冇完冇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行起事可冇那很多顧忌!”
她聞得季秋陽這般說,不覺說道:“你倒有甚麼體例呢?我母親心心念念隻要我嫁進官宦人家裡去,你現在冇個立錐之地,就如許來提親,定然是不成的。若說考個一官半職出來,那倒也罷了。隻是我年紀漸長,這兩年間怕是家裡就要說親了,可等不了太久。到了當時,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可由不得我不依呢。”
陳杏娘傳聞,趕緊起家,驚問道:“無事請他來做甚麼?”傅月明趕快說瞭然原因,陳杏娘好不指責道:“你這孩子,如何也不先知會我一聲,做事這等的莽撞!”說著,便快步往裡屋去。臨去時,又放了一句話道:“且不要讓他進上房來。”傅月明滿口應著,待太太進屋,便同那小廝叮嚀道:“請先生到後堂上坐坐罷,我馬上就來。”說著,略遲了遲,又叮嚀了一句:“有收著的上好龍井,記得燉一盞上去。”
唐姑媽心中有鬼,怕方纔的話被她聽了去,趕緊諱飾笑道:“我今兒一夙起來傳聞嫂子病了,特特過來看望的。方纔是同月兒扣問嫂子的病情,不想話音兒略高了些,就吵到了嫂子。”說著,又故作體貼問道:“嫂子現下感覺如何?這病是如何起的?現在時氣不好,顛寒作熱的,倒要細心受涼,染了風寒可不是鬨著玩的。”陳杏娘神采雖不甚好,卻有些精力,淺笑說道:“倒是讓女人擔憂了,我這也不是風寒。而是因家裡小孩子不懂事,做了些錯事,將我這肝氣病給氣發了。大夫才說的,吃藥還是其次,隻要凝神靜養纔好。如果再受些氣惱,這病隻怕拖到老爺返來,也好不起來呢。”
唐姑媽那裡聽不出這母女二人的意義,隻陪笑說道:“月兒說的,但是這大夫的話也不成全聽,藥也不能渾吃。如果真有些手腕就罷了,就怕是些耍嘴皮子的拆台,騙錢不說,還耽擱病情。”傅月明笑道:“與愛玉mm診病的宋大夫倒好。”唐姑媽見話頭對路,趕快說道:“那宋大夫倒非常老成,醫術也很高超。”傅月明笑道:“與母親瞧病的,就是這位宋大夫了。”唐姑媽被這話噎的啞口無言,隻得不言語了。
傅月明一聞此言,立時便知母親言下之意,便蓄意笑道:“母親說的是,父親同母親的情分是最好的了,昔日裡母親病時,都是切身在榻前顧問,寢食難安,衣不解帶,定要母親好將起來才罷。如果父親返來,聽聞母親是被氣病下的,還不知要如何樣呢。都是一家子人,紅了臉也欠都雅。如果弄到難見麵,那就更不好了。”說著,便向唐姑媽笑問道:“姑媽且說,我說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