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吐舌一笑,便隨桃紅去了。傅月明在屋中,自家去尋了紙筆,在屋裡寫了幾個字就封了起來。
小玉笑道:“女人若不是女身,倒跟先生如何相處呢?”傅月明斥道:“彆在這裡與我貧嘴了,快去吃你那飯,待會兒我使你有事去!”
本來綠柳雖是打小就被買進傅家,家中父母卻還健在,上頭另有個哥哥。這一家子都在城郊鄉間處所居住,祖輩務農為生,因著比年收成不好,欠下很多內債,方纔把綠柳賣給了傅家。這家靠著賣女兒的銀兩,做了些小買賣,又趕上年景轉好,家中便略餘裕了些。綠柳那哥哥,名叫趙同,倒是個遊手好閒的,日日不睬生存,隻在街上廝混,同一眾幫閒耍錢吃酒,家中父母氣活力死,卻統領不住。上個月,趙同又與人在西南營打賭,輸的要當褲子,便同一放高利貸的借了銀子。那放貸的與開賭坊的是通同好的,趙同吃了算計,天然又輸了個罄儘。那放貸的追他索債,他拖了兩日,見賴不疇昔,冇法可施,便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走到彆處去了。
言至此處,綠柳哽咽說道:“本來那放貸的就是看中了我家的田產,才使了這等手腕誘騙我哥哥陷進騙局。我爹孃被逼的冇法,走投無路,隻好來求女人,還望女人救拔!”傅月明沉吟道:“既是他們使詐,你可叫你爹孃上告裡長,到官府狀告此事。想來那隻是起地痞惡棍,一定有本領浸潤官府。”綠柳泣道:“這便是他們奸滑之處,開初哥哥問他們假貸之時,是簽了借券條約的。他們有文書在手,就是告官也成不得。我爹孃兩個隻靠著田產度日,如果賣了去,可不是要將他們往死路上逼麼?不幸他們這一世就掙下這麼點財產,還要被我那不成器的哥哥敗掉。女人就瞧在我忠心辦差,便冇有功績也有苦勞的份上,略施援手罷。”說畢,又跪在地上,就磕下頭去。
傅月明無事,便拿了那詞譜又看了幾頁。好半日,小玉方纔返來,手裡拿了封帖子,說道:“女人,林家女人打發人送了封帖子過來了,說後日請女人到城郊白雲庵聽佛曲兒。”傅月明接了帖子,翻開一瞧,見公然是林小月的親筆,便問道:“太太曉得了麼?”小玉點頭道:“帖子就是上房裡拿來的,太太已代女人回了,說反正女人日日也隻是在家閒著,去玩玩也好。叫我來同女人說一聲,這兩日預備著。”
小玉送了綠柳出門,回身回至屋內,便見傅月明倚著靠枕歪在炕上,手裡翻著一本。
傅月明聞言,隻淺淺一笑,說道:“我曉得了,待會兒你去回太太一聲,我後日準去。”
她走上前去,說道:“女人,今兒綠柳的事兒,當真要替她處麼?”傅月明說道:“她好歹也算我這邊的人,若她當真有難,我天然不好袖手旁觀的。”說著,她略略蹙眉。小玉瞧出來,便問道:“女人感覺有甚麼不當麼?”傅月明將書放下,淡淡說道:“但是綠柳在那邊也很有些時候了,她俄然抖出如許的事來,我倒一定敢全然信她呢。”
一時小玉吃過飯返來,收了字條,見她並無彆的叮嚀,便去了。
綠柳抽抽泣噎的自地上爬起,立在一邊,一麵哭一麵講,把事情講了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