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古氏,心機周到、謹慎謹慎,平素裡穿著都素淨著,自是避開邵氏的鋒芒。富麗有富麗的穿法,素淨亦有素淨的穿法。古氏這一身從常日裡的素淨裡添了一絲如清風普通的清爽之氣,明顯還是花了些心機。
溫清玉看著麵前這個手中握著籌馬,前提誘人的男人,她疇前的夫君。是,疇前覺得的夫君。
邵氏第一個反應過來,麵上一喜,丟開葉兒的攙扶,便往前小跑了幾步。看著馬蹄垂垂靠近,眼中卻氤氳了。
溫清玉身形一頓,腳下停止了行動:“我曉得。”
望著溫清玉淡然的背影,伏引又道:“父王已決意整改軍權,兵馬調任即將大動,你爹功勞卓著、功高震主,早已為父王所忌。此次兵馬未退,主將先回,便是右仆射大人管束軍權提出的第一計。目標便是為了君權一攬,兵權管束。”
袁氏怯懦怕事,說句話都是細聲細氣,本日這環境,如何敢與邵氏爭這風頭。是以她穿的自是常日裡常穿的淡綠色。
“管束?”溫清玉頓覺這個字眼有些刺耳,不覺好笑,“隻是清淺需求管束麼?”
溫清許溫顏問候,麵上親厚。
溫清玉眉頭一低,反應過來倒是周身一震,抬開端,眼中少有的驚詫。
心境愈深,愁腸難明。
溫清許悄悄低笑,靠近了溫清玉身邊:“玉姐姐,嫡母昨日受了風,本日可好些了?”
溫清姿聽著古氏調度的話,又是諷刺道:“古姨娘你是最和藹了。”
邵氏聞言更是麵色不好。
以伏引的固執,如果溫千山坦言相告陪嫁之物有失,隻怕他亦會用經心機促進這樁婚事。何況君上的旨意,豈是一塊玉佩能夠擋住的。更首要的是,他真的說對了,溫千山忠君至此,豈敢抗旨?
本日溫千山返京,昨日裡何氏便受了風,請了大夫。實在溫清玉與溫清許心中都明白得很,何氏是成心避開本日這環境,避開溫千山。可放在檯麵上的話,檯麵上的事,二人總還是要切磨著走個過場。
“你爹的忠心天下人都看在眼裡,可恰是因為如此,你爹才更會讓父王忌諱。”伏引上前一步靠近溫清玉,走到了溫清玉身後,手悄悄搭上溫清玉的肩,“嫁給我,成為我的太子妃,我會保護溫家、保護你。”
回身欲走,卻被伏引從身後拉住。
“嗯。”邵氏點點頭,拉著溫清姿,有些嚴峻,“清姿你給娘瞧瞧,娘這妝容可花了?髮髻可有傾斜?”
伏引立在她身後,手心攥緊。
這根刺,刺進了內心最柔嫩的那一處,喪了她的命,絕了她的念,斷了她的癡。
古氏與袁氏下了馬車,溫清許與溫清淺亦是緊跟著她們的生母。
“娘,爹甚麼時候來啊,淺兒坐馬車好累。”溫清淺懶懶伏靠在袁氏的肩上,撒嬌道。
身後,是伏引呼喊著:“你爹那麼忠君,父王的聖諭他會違背麼?”
邵氏唸了大半個月,溫千山終是返來了,踏著玄色大馬一起飛塵,愈來愈近。
無言。
溫清淺聽到邵氏的口氣,嚇得抱緊了袁氏。
現在不是更好?是啊,他具有現在統統,她亦可嫁他,不是更好?
邵氏正等得心焦,聽著溫清淺這稚嫩的孩童聲,不覺怨道:“到底嬌氣著,這麼點路便累了。”
“妗妃娘娘傳了太醫來診,現在已經好多了,隻消涵養便可。”溫清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