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房院兒婆婆李餘氏那邊返來,喬珍便叮嚀人去馬房套車,帶了管事去皇城大街的古玩鋪子“弘珍堂”,見了掌櫃魏震南,讓他把庫裡的東西都盤點盤點,看了賬冊,又把現銀歸攏,除了留下些必須開支的銀子,多餘的都讓裝了箱子,令小廝搬到了馬車上。暗裡裡,喬珍也跟魏震南交了底,讓他把庫裡的古玩也都歸置歸置,免獲得時候真有那一天,離京的時候慌亂。魏震南應了,說讓她放心,他統統都會安排好的。喬珍這才分開,然後又去了喬二奎那邊,見了兩人,不免又安撫兩人一番,一樣的把這動靜流露給了他們,讓他們早做籌辦。
“那公婆那邊,你一會子也去說一說罷,闔府都做好籌辦纔好。”
次日起來,喬珍去了上房院兒,跟婆婆存候,服侍她吃早餐。飯後,李餘氏就跟幾個媳婦兒說了昨兒個李弘濟給喬珍說得那些話。除了喬珍外,其他幾房的媳婦兒聽了都很吃驚。但是既然婆婆這麼說了,大家便都各自歸去清算好金飾財物,以防萬一,真得天子要遷都金陵了,製止到時候慌亂。
“你這是甚麼意義?難不成是怕這時勢有變?”喬珍驚詫道。
“弘濟,既然燕王已反,那章禮全會跟著背叛嗎?那章家大宅的人會不會遭殃?”
魏震南答:“做倒是能夠做,隻不過主如果買,而不是賣。這時節民氣都是慌的,冇多少人來淘古玩,倒是賣出來的多些。如果銀子夠的話,這會子買必定是比之前便宜的多。”
這中間從北方傳來動靜,燕王在京師即位稱帝,國號大武。暗裡裡百姓們就把北邊阿誰稱作北武,把金陵這個稱作南武。各地的勤王之師就會聚到金陵來,在長江沿線排兵佈陣,籌辦和北武的兵士們決一死戰。
信國公府因為是皇後的外戚,以是也隨後跟在天子背麵,在辰時便離了國公府,闔府高低的主子們坐上馬車,帶了各自的財物和金飾迤邐往陪都金陵去。
喬珍道:“這也冇體例的事兒,你也看到了,這剛到這陪都來,府裡都是事兒,我家裡頭珊姐兒和榮哥兒病了這麼久,開年了纔好。外頭又是百般讓民氣不穩的動靜,實在是顧不上買賣的事。依你說,你看在這金陵城裡能做這古玩買賣嗎?”
一起上餐風露宿自不必說。即便有很多丫環小廝們奉侍,但到底這麼多人,又忙著趕路,這吃喝上就有些顧不上。一向到差未幾兩個多月後,才達到了金陵。
接下來的十多日,喬珍較著感覺不管是府裡頭,還是都城裡頭的氛圍都變得有些嚴峻起來了。這中間李弘濟返來兩次,奉告她兩件事。一件事是衛國公府闔府的主子,不管男女老幼全數被殺。另一件事是章禮全跟著燕王反了,章家的人都被抓起來下了獄,不久府中男女也都被以謀大逆的叛臣家屬連坐的罪名被殺了個潔淨。聽了這兩件事,的確讓喬珍心驚肉跳。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並且都是和本身曾經打過交道的,熟諳的人。特彆是喬秀月即將分娩,卻一樣的慘死。這讓喬珍非常感慨世事無常,一朝天子一朝臣,家屬的盛衰榮辱和皇權的更迭緊密相連。
兩個孩子的病挨延了約莫兩個多月,直到過完了年,才接踵好了。這中間榮哥兒好幾次病重,在喬珍的經心顧問下,又轉危為安了。比及過了年,春暖花開,府中抱病的族人們都接踵好轉,闔府高低才垂垂的緩過了氣,開端正兒八經地放心過起日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