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微闔著眼,輕歎一聲:“不瞞先生,我心中當真難捨。”這齊光語氣很有些感慨,模糊又帶了幾分怨懟,而這怨懟之人,倒是不消言明。
沈先生倒是一笑,撫著長鬚道:“殿下,您委實無需理睬朝中百官的設法,便是您納了世族出身的女郎為側妃,他們又豈會因這般便行事公允於你,正如六皇子,他府上的女眷倒是皆世家女,可成為太子殿下的倒是您。”話畢,沈先生望向齊光,見他皺眉沉思,態度已有擺盪之象,又道:“殿下無妨細心想想鄙人的話,實在這並不是一個兩難的挑選,殿下應知來日方長,是您的終歸會回到您的身邊。”
“賢人。”阮貴妃嘴唇微動,美眸中模糊帶了幾分要求之意,這倒是她第一次在世人麵前暴露脆弱之色。
逼人太過,齊光閉了下眼睛,恨不得把這四個字啐到宗帝臉上,但是他卻不能失態,他既忍下了第一口氣,便也要忍下第二口氣,隻得道:“兒臣不知。”
齊光聞言眉頭微皺,沉聲道:“先生是不信賴我?”
齊光一笑,漫不經心的打著棋譜,說道:“我亦無可製止是一俗人,自是過不了美人關,再者,阿穠又怎比淺顯女郎”齊光在得知宗帝要把昭華嫁進魏王俯時的肝火已然平複下來。
阮貴妃把下唇咬出了血痕,攥在裙衫上的手竟不自發掐進掌心中,見宗帝神采莫測的盯著白三郎,便低聲道:“拚了這個貴妃不做,我也斷不會讓賢人把你嫁進魏王俯。”
齊光嘴唇動了動,第一次發明作出一個挑選是如此的艱钜,然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這一桿秤終是有所偏移,他輕歎一聲,不得不承認沈先生的話有所事理,江山在手,何愁美人不歸。
“賢人……”
“殿下但是想清楚了?這步局您運營已久,現在大家都以為側妃之位是您與賢人的比賽,就連賢人怕也是這般做想,又何必為了一個小女郎功虧一簣。”說話之人是齊光的幕僚沈先生,他一手順著蓄的長長的美須,行動頗顯落拓。
齊光如何感受不到阮貴妃帶著冷意的目光,藏在廣袖下的雙拳不由攥的死緊,倒是不敢看向阮貴妃,隻微垂著眸子,斂儘眸子模糊欲出的狠厲之色。
阮貴妃倒是被瞞在鼓裡,不成置信的看向齊光,若不是昭華及時攥住了她的手,幾乎失態。
因女兒被宗帝賜婚,一臉憂色福康公主聞言,心下微動,出言道:“功德成雙,賢人無妨為盛二女人尋一金玉良緣,本日在坐的不乏青年才俊,信賴阮貴妃也是要挑花了眼的。”
這話可謂誅心至極,阮貴妃如何能笑得出來,更感覺進退兩難,魏王世子與白家三郎雖皆不為良配,她卻如何也說不出口讓五郎納阿穠為妾,整天對著瑞康做小伏低,由人輕賤。
宗帝淡淡一笑,卻未曾善罷甘休,反問向齊光道:“五郎感覺安知可為昭華良配?”
“得了美人失了先機,還是得了江山在聘美人,孰輕孰重殿下心中應是清楚。”
齊光確偏不信邪,他既要這萬裡斑斕江山也要那朝露明珠般的美人。
“不知?”宗帝玩味一笑:“安知為你堂弟,昭華為你表妹,親上加親的功德,你這做兄長的理應慶祝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