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說得是,不過戔戔連青白白日都不敢見的小鬼,殺雞焉用宰牛刀。”玄陰子答道。
“江湖人稱令媛一諾,季宗布,玄道悠長在山中清修,不識得,倒也不奇特。”君浩然綿裡藏針,諷刺玄陰子孤陋寡聞,連大名鼎鼎的令媛一諾季宗布都不曉得。
玄陰子聽了君浩然的話不惱不怒,實在早有推測君浩然會有此一說,他大要上不動聲色,實則心下嘲笑不已。
“季教頭暮年一條傲血貪狼槍,打遍都城無敵手。”左子雄彌補了一句。
玄陰子才說了幾個字,就被倉促趕來的番子打斷。
左子雄說道:“千戶,如果真有鬼,於我等探林一事,恐有毛病。”
世人聞言悚然一驚,眼皮上固然抹了能讓他們瞥見鬼的牛的眼淚,但也僅僅是瞥見罷了,他們冇有降妖伏魔捉鬼之能,又怎會不驚駭。
“我們天亮以後才解纜,妖妖怪怪見不得光,這三道符不過是以防萬一。”
孔榮之卻冇有將鬼放在眼裡,輕視的說道:“我等乃朝廷命官,官高勢大,魑魅魍魎又如何,觸怒了督公,派雄師圍山,屆時鬼隻怕也做得無安身之地。”
賣力巡查的番子跪地稟報:“稟千戶,火線有小隊人馬正朝我們這個方向而來。”
玄陰子遊目四顧,肯定冇有發明,纔回過甚來答話:“夜路走多了,總會晤到鬼。”
“夠了,你們的私家恩仇,本千戶不管。但如果督公叮嚀下來的事因為你們出了任何差池,謹慎你們的項上腦袋。”孔榮之見兩人還要持續明嘲暗諷下去,便厲聲喝道,“都歸去細細做好探林籌辦,明日一早進黑風林。”
“驅鬼嘛,那個不知。”
孔榮之點點頭,冇有見怪於玄陰子,而是提及黑風林蘭若寺的事,說道:“這王氏義莊間隔黑風林不過幾裡之地,由此看來,蘭若寺有妖妖怪怪,不是空穴來風。”
“恰是季教頭。”番子答道,神采恭敬。
眼看馬蹄驚亂,坐也坐不穩,孔榮之一揮手:“上馬。”
會在此時現在說這話拆台的,天然是君浩然。
“好笑好笑,豈不聞呂純陽被狗咬,張天師遭鬼迷。可見向來治鬼之人,多有被鬼玩弄的。鎮魂符?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不要也罷。”
“有僧有道,八人之多,不知是何方人馬,不太小人瞥見了季教頭。”
這邊人一離馬鞍,那邊數十匹馬就發瘋似的,奔逃了開去,拉也拉不住。
“輿圖。”
平生不做負苦衷,半夜拍門也不驚。
“解纜。”
“四方陰煞之氣會聚,好一處陰煞養屍之地,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枉我尋覓多年。”玄陰子麵帶憂色的嘀咕了幾句,想起孔榮之的題目,趕緊正色答道,“千戶,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蘭若寺,或許名不虛傳。”
玄陰子三角眼厲芒激射:“有兩隻,一隻被貧道打傷,但她們陰狠狡猾,趁貧道不備,逃脫了。”
孔榮之帶著十幾人倉促趕到。
“那護身符有何感化?”
“嗯,鄙諺有雲,鬼迷心竅,這鬼最善利誘民氣,有鎮魂符彈壓神魂,的確不怕被鬼迷。”
“玄道長,這鎮魂符是?”
“這是因為……”
“這季宗布,又是甚麼來路?”倒是玄陰子對世人丁中的季教頭有了興趣。
玄陰子像是話中有話,又像是故弄玄虛,孔榮之神采一冷,問道:“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