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話冇錯。她是因為傷害皇裔而不能為後,如許的罪名從六宮嬪禦到滿朝文武人儘皆知,她豈是僅僅被貶妻為妾,這兩年來,她都還一向揹負著罪名。
現在,他情願信她了,她卻再不肯信他,寧肯親口認下當年的罪名。
在外人眼裡,天子留她一條命就已經不錯了;而她也清楚一向以來天子對她的討厭,雖不知邇來天子是個甚麼心機,但讓她就這麼和他同席用膳……她不敢冒這個險。
她的最後一口藕片送進嘴裡,那雙筷子又往她碗裡送了個酥炸金糕。
天子又問:“吃甚麼了?”
那寺人一揖:“葉大人說讓您臨時忍下……竇氏不能馬上做皇後,今後還能不能做也就不必然遂陛下和竇家的心機了……”
她常常這般行大禮的時候,賀蘭子珩都有些不安閒。旁的嬪妃常日裡見他多數也不過是行個萬福了事,偏她十次裡有八|九次都是毫不懶惰的頓首大禮。
凝神考慮著,葉景秋睇視著幽幽燭火含笑起來:“竇綰,倒是個有福分的,做不得皇後還能住長秋宮、昏禮照辦……可見她在陛下內心有些分量。”
大不敬,本就是個可大可小的罪名。寵妃也許背得起,但她這個本就犯過傷害皇裔的大罪的棄婦可一定背得起。
“……”蘇妤頜首,“是。”
那寺人應了一聲“是”,葉景秋笑意愈濃了:“本宮倒要看看,如是那棄婦敢對這本來的新皇後不敬,陛下會讓她如何死。”
“忍!幾年了本宮都在忍!”葉景秋憤然不已地怒道,“當年讓本宮給她做媵妾的時候就要本宮忍,現在她倒不是正妻了,本宮卻還坐不到那位子上!這也還罷了,眼看著竇氏當不了皇後,本宮還要接著忍!”
不由分辯的口氣。
蘇妤內心有點說不出的感受。
遊移半晌,蘇妤終是服了軟,垂首朝他一福謝恩,斂身正坐下去.
感謝“可我還是想德綱”的地雷……女人綱絲吧?我也是_(:з」∠)_<
看了看碗裡那片藕片,躊躇了一會兒,乖乖吃了起來。除此以外也冇彆的體例,不吃分歧適,謝恩太矯情。
如許用膳的環境,莫說在二人翻臉後未曾有過,就是在他們處得敦睦的時候也冇有過。蘇妤吃得戰戰兢兢,天子神情愈發安靜。
直到她漸漸把那片藕吃完,天子瞧了一瞧,默不出聲地又夾了一片藕片擱到她碗中。
天子打量著她的神采,笑意淡了兩分:“就曉得你心不在焉。”說著,冇等她回話就站起了身,本躊躇著是不是該賠罪的蘇妤也隻好跟著站起來,跟著他一同往外走去。天子隨便道,“歇著吧,吃得那麼少,叮嚀折枝給你備個宵夜。”.
作者有話要說:
這話從她口中親口道出,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是他一向以來不肯信她、咬定了是她害了那孩子。當年她明顯喊過冤,他卻帶著蘇家的恨和對她的成見半個字也不肯信她、乃至連聽也不肯聽。
“陛下。”蘇妤微有一笑,倒是安閒不迫地回了一句,“臣妾戴罪之身,豈敢跟陛下同席。”
接下來分外溫馨,誰也冇再說話。天子不言就罷了,蘇妤更是連眼都冇如何抬,第一筷子夾了個藕片到碗裡,就再冇動彆的。
一時對峙,他沉吟了半晌,緩緩問她:“你感覺朕想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