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福毓看了看票據,說道:“這麼多?”
鄭福毓瞧了瞧那西瓜,她不喜那股子酸味,便說道:“你們也辛苦了,這西瓜你們便拿下去分了。”
進了屋子,一道映葉荷花屏風後襬放這一隻美人榻,美人榻邊上擺了一張小木桌,木桌上放了隻四角麒麟香爐,隻不過並冇有點香,這香爐便隻是當了個擺件。
鄭福毓放了書,細細看著這屋子裡的豪華氣象,統統都那般熟諳,身後是刻鳳雕花的楠木大床,床上掛著真絲金線繡吉利鳥的錦帳,床頭床尾邊上擺著兩支紅木高腳凳,凳子上各放了一支白底藍花的青釉大花瓶,花瓶裡插了幾支牡丹假花,透過屏風,外頭擺著是一籌措漢床,不大,上頭擺了一隻雕花鑲金小桌,桌上未擺些甚麼,隻是放了一本書在上頭,她一醒來,見到的便是十二歲那年在國安寺祈福住的禪院。
方嬤嬤福毓天然是記得的,是鄭福柔的奶孃,有一兒一女在府裡當值,女兒恰是鄭福柔身邊的大丫環翠英,雖說是個權勢的婆子,對鄭福柔倒是有幾分忠心。
女人穿戴一件海棠色金絲起邊兒繡雲錦的罩衫,下頭同是海棠色的湘裙,湘裙上用金線挑了幾隻胡蝶栩栩如生,腰間束著深紅色的腰帶,腰帶正中心鑲著一顆紅寶石,這一身穿在少女的身上不顯俗氣,倒是多了幾分貴氣來。此時女人正靠著榻上堆高的真絲迎枕翻書。
國安府上高低下都曉得二女人打孃胎裡出來身子便不好,風吹不得,太陽曬不得,常日裡竟是比國安府獨一的嫡出女人鄭福毓身子還要嬌貴些。
“嗯。”鄭福毓拿著票據看,二房三房都脫手豪闊。
女人的脾氣古怪,但是也從未對二女人示好過,本日是如何了?那西洋蔘但是二老爺從西域帶返來的,一共三盒,給了老太爺老夫人各一盒,餘下的一盒給了女人,女人現在要將這西洋蔘送給二女人?
鄭福毓抬眼看了看青陵,淡淡地“恩”了一聲,青陵趕緊去從女人的手大將那本書接了疇昔,然後說道:“女人,今早二女人的病又複發了。”
“女人,歇會罷,謹慎傷了眼。”大丫環青陵見女人懶懶地躺在美人榻上翻書,便勸道。
青陵一愣,忙道:“是。”然後見女人擺了擺手,便退下去了。
那丫環是鄭福毓身邊服侍的二等丫環,服侍了鄭福毓多年,自是曉得女人的脾氣,便曉得女人不喜這般吃,趕緊跪了謝,將這酸梅西瓜拿去外頭同其彆人分了吃。
宿世就是如許,最後萬家被抄家,男眷皆為奴,女眷你皆為娼,萬正恩倒是喊冤,但是無人伸冤,這趟渾水無人去蹚,萬家就在燕京的權貴世家中除名了。但鄭福毓也不知這萬正恩到底是真的做了那些事,還是是被人讒諂,這些她無從去探聽,也無人奉告她。
“今早父親才從無錫返來罷。”福毓用一隻手枕著脖子,懶懶地問道,掩在稠密睫毛下的眼神發寒,二姐,嗬,她嘴角勾起一絲嘲笑來,她嫁進顧家,倒是出了很多的力。
老太爺一共三個兒子,大兒子是宗子,襲了爵。二兒子是庶子,但也是個有出息的,現任通州知府,三兒子是嫡次子,是老夫人近四十才生下的,因為是老來得子,老太爺和老夫人非常心疼,已經結婚了,孩子不過牙牙學語的年紀,這三老爺是個嫡子,從小備受父兄寵嬖,以是性子養的較嬌貴了些,年紀悄悄,姨娘和通房養了一院子,還讓通房較正室之宿世下了庶宗子,雖是庶宗子,但是也是三老爺的第一個孩子,這孩子非常得老夫人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