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雀本就已是幾近虛幻,現在便是一陣顫抖,隨即化為潮濕水汽,消匿於六合之間。
“嗬嗬……左丘小子果然靈敏,老頭子我但是又來了。”
他能清楚感知到,那魔蝶飛掠時掠過他體表的冰冷黏膩,帶著妖獸的腥臊之氣和長年居於地下的陰氣血氣。
隻是這化雀之法雖好,所需真元倒是極其龐大。僅憑白子笙現在之修為,也隻堪堪能對峙數十息罷了。
不得不說,虞苓這一手,當真是……好計算。
左丘寧眉梢微動,倒是不言不語。
白子笙身形微動,從石縫中緩緩抽身而出。
畢竟,白子笙不久之時,已是發揮了一次真元耗損更加龐大的化蛟之術了。即便有著回元丹的加持,卻也是真元幾近乾枯,靈塔即將崩潰普通。
看來,他少不得得好好策齊截番了。
如果那魔蝶膠葛不休不肯拜彆,待得匿息丹落空功效,仰仗他本身之力,決然不能突圍而出,恐怕不過一息之間便會讓這鋪天蓋地的魔蝶啃噬得分毫不剩了罷!
那魔蝶似是未曾覺知傷害,被那溫和水浪一送,竟是在數十丈外板滯了一瞬,方纔再次挾風而來。
白子笙手中一動,那從資本堂支付的儲物鐲便呈現於他手中。
其間彷彿有一抹素白緩緩行走,若虛若實。極力一看,那人描述漂亮不凡,身形纖瘦卻不顯荏弱,身上彷彿披著一層幽白熒光,將其與這方煉獄隔分開來,那陰暗醜惡之物,更襯得他恍若神明。
千珠果……三轉千水丹……
白子笙清楚帶著清澈暖和笑意,卻不知怎地,竟是有寒氣逼人之感。
現在……還不是時候……
左丘寧這時緩緩開口道:“那女子為何人,你又如何得知?”細心一聽,其語氣雖是平常,卻彷彿暗含一絲非常。
便說任他白子笙資質極佳,但修行之路多舛,他白子笙此時不過練氣之境,說不得何時便會隕落,那裡能讓她虞苓一介天之嬌女看重,想來不過是打著一石二鳥之計,既拉攏了他白子笙,又操縱他去幫其奪得靈藥罷了。
此處魔蝶最小亦是稀有尺之長,比之白子笙的身形亦是差不離,那長喙數次皆是蹭過白子笙的身軀,幾乎便是要戳入其體內了。
“你究竟何人,為何頻頻擅闖宗門。”
“虞苓師姐……”白子笙口中悄悄一歎,眉眼俱是笑意盈盈。
此番魔蝶未曾追逐而來不過是因著他服下了匿息丹之故,難以尋得他之氣味。隻待匿息丹功效一儘,說不得那萬千魔蝶便會簇擁而來了。
“唉……當真是榆木疙瘩。”那黑袍人彷彿極其失落般感喟一聲,口中呢喃道:“真不愧是……”
他這般作態,除卻為了免除術法之動靜驚擾魔蝶以外,更是為了儲存本身氣力,不至於淪落至真元乾枯的地步。
白子笙嘴角微勾,眼中微光一現。
左丘寧眼中的冷酷終究突破,罕見地閃過一絲憂愁。隨即他站起家來,袍袖一揮,巨石訇然中開。
白子笙麵無赤色,眼眸如墨,竟是有些狼狽脆弱之感。
洞府當中驀地傳來了一陣笑聲,凝神一聽,可不就是那黑袍人麼!
他神識緩緩探入其內,不知在翻找何物,過了數息便抽回神識,手中亦是多了一個古樸玉瓶。
左丘寧眉間一皺:“此時無礙否?”
如果有人在此,便能瞥見,這極其龐大的陰暗洞窟當中,儘是形狀詭異豔美的妖獸魔蝶,襯得這洞窟更似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