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方知神仙公然道法高深,疇前冒昧了。”宣和帝聞言隻得止住腳步,期期然道:“可否將淑妃的靈魂也招來和我見一麵?就說兩句話就好。”
“子不教,父之過,”宣和帝一把扶住了德妃,“我昨早晨是在氣頭上,細心想想,這些年都冇好好管束過老四,要說不教之責,那也是在我不在你。”
薛雲晗聽呂神仙越說越玄,苦於不知他到底是使了甚麼把戲,宣和帝聽完卻低低說道:“不是說好了要等我的嗎?”,沉默半晌又有些欣喜隧道:“入了循環也好,也好。”
劉忠的確入德妃所說,哪怕是京裡勳貴後輩入了他的虎帳都不能獲得涓滴虐待,正因為他為人嚴苛,在軍中朝中都聲望頗重,宣和帝沉吟一陣,點了頭:“你說的有事理,剛好有位傅大人回京述職,即將調任劉忠部下當副總兵,過幾天讓他帶老四一道出發,我再傳個口諭給劉忠,讓他替我好好教一教老四。”
德妃是宣和帝潛邸時候納的側妃,固然這些年聖眷不隆,但是一貫有守禮矜持的名聲,能跟皇後和衛賢妃兩方都平和相處,宣和帝看德妃描述非常蕉萃,賜了座給她,歎口氣道:“你這又是何必,我曉得這些年你是用了心哺育老四的,他一貫是個桀驁不馴的性子,這不怪你。”
宣和二十四年,四皇子李澤被貶斥至江西虎帳,以皇子身份為糧草小卒,傳為朝堂後宮一大笑話,但是後代史官卻以為,此乃時為四皇子的盛文帝成心為之,其崢嶸之心自此始見。
“公主的靈魂固然已經殘破不全,但也不是完整冇法可使,隻是這體例比起今次相見,就要艱钜很多,”呂神仙掐指算過,一臉難堪,終是悲天憫人宣一聲法號,道:“這第一條,就是得找齊九十九個屬相生辰無益公主的童女,須得九歲以上,十三歲以下。”
到了天亮的時候,德妃因為一夜未睡,對著鏡子能較著看到眼下的青影,她又依著定好的打算除了簪環佩飾,隻著一身素淨之色,早早到宣和帝的乾元殿外跪著。
“父皇疇前就不大管政事,凡事都是內閣票擬,他隻看一眼,現在更是連硃批都懶怠,多由身邊的寺人把持了。而寧王叔暮年和皇位隻一步之遙,這些年在江西一向不肯乾休,朝中大臣大半都收過他的賄賂,現在一個個都不拿他當回事,到時候苦的還是本地的百姓。兒臣固然混賬,卻也曉得凡是男兒之身,便當有衛國之心。”這些年李澤以額頭觸地行了大禮,“多謝母妃為兒子馳驅勞累,讓母妃受累了。”
德妃昨晚並冇有睡覺,她寢宮的大門是下了鑰匙的,到了下半夜的時候,公然有人在宮門外來報,四皇子李澤觸怒皇上,被皇上命令關押到了宗人府。
“這些大哥四犯渾,捱過板子,關過柴房,捱過餓受過凍,乃至還罰過宮役,”宣和帝皺了眉頭苦笑一聲,“朕此次還真想不出要如何措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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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站在原地,不捨得退後,想要往前走兩步卻又不能,薛雲晗看父皇如許,內心難受至極,對呂神仙棍騙宣和帝的氣憤也極,強忍著纔沒出聲。
“父皇,女兒好想你。”五公主的聲音再次想起,屏風上五公主的影子低下頭彷彿正在擦眼淚。
送皇子入虎帳,固然是個不大得寵名聲極差的皇子,宣和帝還是不免多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神采非常天然,有些不美意義隧道:“老四自來長在斑斕堆裡都冇能學好,那不如讓他出去吃點苦頭,隻是我們不是淺顯人家,送到外頭到底不能放心,臣妾思來想去,把老四送到虎帳裡當個小兵卒子,既不冒險又能磨鍊一番,或許就能成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