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德妃歎一口氣,朝身邊立著的林嬤嬤道:“我養了澤兒這麼多年,一貫感覺他脾氣乖張好惹是非,到今兒竟感覺看不透他。”
送皇子入虎帳,固然是個不大得寵名聲極差的皇子,宣和帝還是不免多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神采非常天然,有些不美意義隧道:“老四自來長在斑斕堆裡都冇能學好,那不如讓他出去吃點苦頭,隻是我們不是淺顯人家,送到外頭到底不能放心,臣妾思來想去,把老四送到虎帳裡當個小兵卒子,既不冒險又能磨鍊一番,或許就能成器了。”
“老四固然不是臣妾生的,倒是打小就送到臣妾身邊養大的,現在老四一把年紀了還一點不懂事,多次觸怒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冇有教好他。”德妃說著就要起家下跪請罪。
宣和帝發落了李澤,聽女兒影子消逝時候的聲音彷彿非常痛苦,想到女兒小小年紀便去世而去心中難過更甚,“神仙道法高深,救救老五,讓她也投胎去吧!”
宣和帝已經怒極,用手遙遙指著門口的李澤連說了幾個“好,好,好!”,才道:“李澤悖逆君父,不尊聖意,把他押到宗人府去關著,等朕其間事了再懲罰他!”
薛雲晗聽呂神仙越說越玄,苦於不知他到底是使了甚麼把戲,宣和帝聽完卻低低說道:“不是說好了要等我的嗎?”,沉默半晌又有些欣喜隧道:“入了循環也好,也好。”
宣和帝也未曾睡,在椅子上坐了一早晨,麵沉如水,且彷彿更朽邁肥胖了些,服侍的人都不敢出來,恐怕這時憑白惹怒了帝王,而德妃又不肯意聽主子們的勸提及來,是以還是到了傳早膳的時候,梁三全壯著膽量出來扣問是否擺膳,才提了下德妃脫簪請罪的事,宣和帝默了一瞬,叫人傳了德妃出去。
劉忠的確入德妃所說,哪怕是京裡勳貴後輩入了他的虎帳都不能獲得涓滴虐待,正因為他為人嚴苛,在軍中朝中都聲望頗重,宣和帝沉吟一陣,點了頭:“你說的有事理,剛好有位傅大人回京述職,即將調任劉忠部下當副總兵,過幾天讓他帶老四一道出發,我再傳個口諭給劉忠,讓他替我好好教一教老四。”
德妃此時已在內裡跪了一個時候,畢竟上了年紀,且又一夜未睡,竟要人扶著才氣勉強走出去。
宣和帝站在原地,不捨得退後,想要往前走兩步卻又不能,薛雲晗看父皇如許,內心難受至極,對呂神仙棍騙宣和帝的氣憤也極,強忍著纔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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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平生冇有生養,拿李澤是當親生兒子待的,“你有誌向是功德,母妃不能停滯你,隻是若真如你所說,寧王時候有能夠兵變,兵器戰事向來無情,你能好好保全本身就是對我的孝心了。”
“本日方知神仙公然道法高深,疇前冒昧了。”宣和帝聞言隻得止住腳步,期期然道:“可否將淑妃的靈魂也招來和我見一麵?就說兩句話就好。”
“父皇疇前就不大管政事,凡事都是內閣票擬,他隻看一眼,現在更是連硃批都懶怠,多由身邊的寺人把持了。而寧王叔暮年和皇位隻一步之遙,這些年在江西一向不肯乾休,朝中大臣大半都收過他的賄賂,現在一個個都不拿他當回事,到時候苦的還是本地的百姓。兒臣固然混賬,卻也曉得凡是男兒之身,便當有衛國之心。”這些年李澤以額頭觸地行了大禮,“多謝母妃為兒子馳驅勞累,讓母妃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