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如瑾涼涼看了紅橘一眼，似笑非笑問道：“是為了對身子好，還是飯菜都涼了，一時端不出去？”

“女人彆急著用飯，剛起來且緩一緩再用膳，對身子好。”紅橘笑著說道。

藍如瑾悄悄點頭，這個丫頭真是知禮的，遇事不推委，曉得坦誠認錯。此時她低頭伏著，發上隻插了一根銀簪，比起碧桃的滿頭珠翠自是寒酸很多，可這躬身伏著的身子卻看起來沉寂恭謹，讓民氣裡舒暢。

“是麼？本來你是美意。這幾日冷飯吃得很多，我不免有此一問。”

青蘋叩了頭依言站起，微微覷了藍如瑾一眼，以後便垂首規端方矩站著，未幾說多問一句。

“女人雖是燒退了，可也要重視彆著涼。且等一等，我這就奉侍女人淨麵。”青蘋福了一福，將一旁搭著的夾裡披風給藍如瑾披上，轉過屏風後拿了水仙臘梅銅盆，籌辦去外頭打熱水。

“且等等，我問你幾句話。”藍如瑾叫住她，“本日是紅橘和你當值麼，她去領月錢，你呢？”

藍如瑾越想越心寒，侯府裡並不潔淨，她將來的路定會有停滯。

“起吧，我不怪你。”

藍如瑾點頭應允，青蘋便提著盆和茶壺出去了。藍如瑾坐在妝台前冇動，悄悄思考。

藍如瑾從回想中醒過神來，轉頭見是丫環青蘋，穿了一身杏粉色素淨整齊的裙子，正目帶體貼看著她。

一唱一和共同得天衣無縫，這就是她身邊兩個最得力的人。當下她默不出聲，儘管拿眼打量兩人。

“起來吧，這定是紅橘和範嬤嬤的主張，你不過是拗不過她們。肯在當值時跑去內裡，你冇這個膽量，更冇這個心。”藍如瑾諦視著她素眉素眼的模樣，不緊不慢說著。

藍如瑾話一出口，紅橘便是一愣。昂首對上藍如瑾清澈烏黑的眸子，她微微有些慌神，但很快便穩住神采暖和笑道：“女人這是那裡話，之前青雲觀的羽士跟老太太講攝生，專門提過晨起不宜當即用飯的，女人忘了麼？現在在病中更要重視些纔是，奴婢是美意，女人可彆會錯了意。”

她並未發怒，青蘋卻立時放下銅盆磕了一個頭：“是奴婢錯了。”

就像對待藍如瑾。

青蘋立即跪下，低聲道：“奴婢和紅橘姐姐一起去的。”頓了一頓，終是又說，“另有範嬤嬤。”

那些影象都是殘片段章，少得不幸。藍如瑾疇前很少理睬身邊瑣事，這院子裡除了麵前常常晃的幾小我，其他丫頭婆子她能叫著名字的很少。印象中這個青蘋彷彿是外頭貧民家賣出去的女兒，奉侍了她半年擺佈就被五妹藍如琳要疇昔了。

有些事，張氏毫不是照顧不到，而是用心為之。

再者，沉痾因落水受寒而起，而那次落水，真是不測麼？

藍如瑾暗自嘲笑，都拿她當傻子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