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平日曉得她性子直接,也情願跟她深談,相處起來比本身姐妹反而知心很多。連日來各種事情讓她心中頗多感慨,此時見她如許說,明白她大略猜出了幾分,乾脆並不跟她裝點:
佟府並不大,前後宅院相隔不遠,後院南角有一個小園子,前後有條小徑連通著表裡宅。佟秋水和如瑾都是夙來不喜人多的,各自帶了一個丫環,並肩朝小花圃走去。
卻聽得火線不遠一把男聲響起,“花好,人卻更好。”
“筆法本來就是好。”如瑾見她要惱,忙笑道,“可貴你心機奇妙,另辟門路畫起月中之蓮,彆有一番興趣在裡頭。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波間露下葉田田,這是最上乘的意境。”
光芒暗淡,他臉上表麵明暗更深,唯鳳目星眸,目光如炬,比天幕群星還要閃亮。他唇邊彷彿含著一絲笑,肆無顧忌在如瑾二人身上打量。
卻見阿誰陌生男人目視如瑾,微微側頭扣問佟太守:“這是襄國侯府的蜜斯吧,不知是哪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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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梔子樹前,果見朵朵玉碗大的紅色花朵,瓊脂膩雪一樣掛在枝頭。星空為襯,夜風如水,粉融素雪滿園香。
佟秋水嗔道:“跟我鬨這些虛文。你隻說那裡好那裡不好,空洞泛的誇甚麼筆法。”
如瑾更加感覺不能讓她再如許下去,家中姐妹肮臟處更讓如瑾感覺好友寶貴,盤算主張要勸其迴轉,因而拉了她坐下,漸漸談些書卷棋弈之類,時不時引上一兩句話頭。
佟秋水眼中含著樸拙的等候,但願如瑾給她中肯的評價。她眉眼實在非常素淨,隻是清冷之氣倒是太重,看上去總不覺旖旎,反而多有秋風蕭瑟之感。如瑾成心勸勉,因而不加粉飾:
佟太守神采有些犯難,不敢不答話,卻又感覺如許劈麵議論侯府蜜斯甚為不當,有些遲疑。
說完又瞥見女兒身邊的如瑾,感覺有些失態,忙彌補道,“藍蜜斯也在這裡?天氣晚了,園子裡花木冇如何修剪,可彆讓枝條傷著,請跟二丫頭彆處玩去可好?”固然如瑾是女兒朋友,但侯府蜜斯的身份擺在那邊,佟太守不敢言語過分。
夜幕來臨後佟府到處掌燈,天上星光燦爛,銀釘子似的閃動奪目,佟秋水便拉如瑾去園子:“看看我養的幾株梔子去,比來方纔著花,夜色裡去看更是美的。”
佟秋水這才色彩稍霽,道:“要說意境,再好不過你前次那幅微雨芭蕉,我這個還及不上你半分。你再看看,可有那點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