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亭伯夫人的正院,丫環端上新茶退去,東亭伯夫人起家避到側間,偏廳留下剛下朝回府的東亭伯與樂安公主。
英王府書房。
靜安宮中,檀香滿盈,隻是主殿的氛圍卻不像佛堂那般溫馨安閒,反倒有一絲哀傷滿盈。
“算了!”崔太妃拍拍她的手,“既然孩子們需求我們這把老骨頭,我們勸不住也隻能順了他們不是!對了,你安排下,把樂安安排的阿誰冇用得上的丫頭調出去靜安宮奉侍吧,放在內裡老是不放心。”
莊先生眼冒精光,其貌不揚的臉因為這雙精光四射的眼睛而活潑起來,“王爺您終究問出來了,那老朽就直言不諱了。如若曹大將軍仍然手握北疆大權,即便他親至三顧,老朽也不肯意捲入奪嫡風波,蓋因為今上合法盛年,且是一代英主,後宮諸皇子尚未成年,今上恐不肯意過早服老,將來儲位之爭變數太大。及至曹家顛覆,曹家舊部倒是幾近安然無恙,且您一開府就得封英王不說,今上還跟您選了一門很有潛力的嶽家,步步為您鋪路,遵循今上專斷乾坤不容違逆的剛霸性子,老朽以為聖上連番行動很有深意。曹家墜落,看似斷了您的臂膀,又何嘗不是驚駭將來曹家身為天子孃家一步步坐大有侵犯皇權之危之險?儲存了曹家舊部的權勢,將來何愁他們不向您挨近?再則您是鳳子龍孫,隻要才調才氣得皇上看中,何愁冇有人儘忠於您,掙得一份從龍之功?現在,樂安公主與東亭伯府不就是慧眼識明珠,向您遞了投名狀?將來,隻會有越來越多的慧眼之人幫手王爺!”
“天然是看重王爺無孃家攙扶,卻一向未曾落空聖心,開府初封的爵位就是王爺之尊,而不是世人猜想的郡王,邇來皇上又讓王爺去兵部領差使,這足以申明皇上對王爺的看重,而不是嫌棄或者打壓。”莊先生樂嗬嗬地開口,彷彿像說這塊糕點味道不錯一樣輕鬆。
樂安公主孃家是東亭伯府,現在的東亭伯是崔太妃的遠親侄子,也是樂安公主的表哥。樂安公主的駙馬出自安徽大姓望族世家嫡枝嫡脈,是景武十年的探花郎,一表人才風采翩翩,經過崔太妃哀告被景武帝欽點為妹婿。樂安公主結婚開府後,因為捨不得離崔太妃太遠,史駙馬高中以後就未曾赴過外任,與樂安公主久居都城,當今在工部任職。
崔太妃坐在扶椅上緊閉雙目撥脫手中的佛珠,胸口起伏的顛簸能夠看出她內心情感的起伏之大。過了好久,崔太妃的胸口已經平複了下來,不再像剛纔那樣喘了,她展開雙眼,悄悄地看著跪在跟前的,從東亭伯府到後宮,陪了她三十多年的親信,歎口氣,“月如,你起來吧。我曉得這事兒不怪你,樂安是你一手帶大的,你心疼她寵嬖她盛於我這個生母,她要做的事情你隻會幫她,更何況這也是東亭伯府的意義,你冇法違背。他們要你事前瞞著我,不過是猜到我會反對纔想著先斬後奏,木已成舟讓我無從反對和禁止。我再不肯意捲入紛爭又如何,我的親生女兒與孃家人挑選了疆場,我還能斬斷骨肉親情袖手觀戰不成?先帝爺在的時候我爭本身該得的,原覺得做了太妃總該清淨了,不想,還要為骨肉親情持續爭奪運營。從今今後,日子恐怕就安逸不起來了。”說著崔太妃站起來,“走,趁著現在另有閒心,再陪我去菩薩跟前念一卷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