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名高儀公主,卻實在令流珠有些頭痛。阮宜愛逝去以後,傅辛又假作悲哀,還藉此罷了幾日早朝,實則是躲在流珠宮中,忙著同她造孩子,隻是外人不知內幕,官家與皇後的愛情故事在大宋傳得沸沸揚揚,而高儀公主,便對這般故事非常之癡迷。
傅辛微一挑眉,瞥了眼她,倒也未曾禁止,畢竟阮二孃這話,也是在道理當中。一行三人,便邊說著話兒,邊往理政殿中步去。傅辛及徐子期一前一後,走在最前頭,流珠隔了段間隔,緩緩跟著,而那一雙美眸,想要望向徐子期的背影,又因著心虛之故,恐怕被人看出端倪。
徐子期微微低頭,目光當中模糊透著熾熱,聲音微啞,低低說道:“未曾。”
快意這半年來給她寫信,信中說得明白,她唯恐大哥返來後,命她退學。此時聽了徐子期之言,流珠心上稍慰,微微一笑,又叮嚀道:“瑞安是笨孩子,以是阿郎牢記得要多多誇他。快意資質聰慧,不免嬌縱,將軍便該時不時打擊她一下。此等淺近事理,不必兒說,將軍天然也清楚明白。”
徐子期點頭,沉聲道:“天然會依二孃所言,令快意持續進學。”
流珠嗤了一聲,冷哼道:“最好多來些小娘子,一個個擠破頭爭寵,兒也樂得輕鬆。擺佈兒無甚身家,又無甚仙顏,小娘子們必不會將兒當作威脅。”
男人隻定定地望著她,強自壓抑,凝聲道:“太儀過得好,臣便放心了。”
流珠攪了攪手中帕子,先是一怔,隨即垂眸道:“受尊號,享榮名,乘高車,駕上駟,大略也算得上好了罷。每日在宮中,無所事事,便教誨撫養姐姐留下的一雙小娘子,間或見一見命婦,虛情冒充地聊上一番,彆的也無甚可做的,隻……”她稍稍一頓,道:“隻盼著北麵儘早罷兵息戰,將軍早日率軍班師,此實乃國之幸也。”
傅辛一笑,抬臂摟了她在懷,悄悄咬了下她柔滑臉頰,聲音沙啞而含混,緩緩道:“過些日子,宮中設席,接待兵將。到時候二孃便能夠好生察看了。”
流珠歎了口氣,道:“這麼一說,那阿婆該是本性子要強的,婆媳相處起來,約莫要費些心機。可既然高儀一心要嫁,那便攔也攔不住,官家也向來慣著她。卻不知姐姐如果曉得了,是同意,還是分歧意?”
流珠對他一拜,且算謝過,便遵循禮數,走在前麵,先跨過門檻,隨即稍稍一頓,等著徐子期跟上。二人稍稍錯開半個身子的間隔,行入花間小道,但聞得四下空寂,出奇喧鬨,便是此時,流珠緩緩一笑,並不抬首,似有似無地歎了一聲,隨即柔聲道:“將軍可曾回過府上了?”
這話的意義,是托魯元問一問阮宜愛的定見了。畢竟懷胎十月的女兒嫁人,總要過問母親纔是。
高儀皺眉打斷道:“纔不是他!是他部下的一名小將軍,姓姚,世家出身,且是旁支,爹定然喜好。那姚阿郎還未曾娶妻,隻是有個妾室,到時候將那妾賣了便是,兒非要教他獨寵兒一個不成。”
流珠暗罵本身,哪壺不開提哪壺,搬起石頭砸了本身個兒的腳。好不輕易捱到戲唱罷了,傅辛虛虛讚了幾句,隨即便要同徐子期去籌議政事,流珠一想,麵上一派開闊,對著傅辛柔聲笑道:“兒好久未曾見將軍了,有些話兒,想同將軍交代一番。畢竟,打從本日起,將軍便是家內裡的頂梁柱了,有些事情,總該要厘清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