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主張,便必不會再變動。流珠雖討厭身邊有人監督,但轉念一想:傅辛總歸要在她身邊安插人,如果香蕊,還算知根知底,且有昔日情分,比起其他人等,還是好上很多。
傅辛沉默不語,輕瞥了一眼流珠,流珠知他是讓本身來開這個口,但是話到嘴邊,倒是頭皮發麻,不管如何也說不出來。傅辛便又和姚銑笑語一番,便將這郎君放走,姚銑汗淋淋地大步拜彆,徐子期立在原地,平聲道:“但是官家成心召他為駙馬?”
傅辛笑道:“你一身酒氣,難聞得緊,朕非要你身上染上朕的味道不成。”
傅辛先問他可曾婚娶,姚銑便說家中隻一妾室。傅辛聞言,挑眉道:“如果你今後的新婦要你遣賣了這妾室,你該當如何?”
流珠懶很多管,隻唔了一聲。傅辛覺得她還在置氣,微微一笑,又對她道:“來歲開春兒,便是采選之時。到時候很多新人入宮,指不定又會鬨成甚麼模樣。朕想了想,你身邊總該有個得力人兒纔好,便籌算將香蕊,再調回你的身邊。”
流珠懶得出去應對那些人事,更懶得同這嬌縱成性的半大孩子置氣。她躲在這小彆間內裡,正欲歇上一會兒,忽地聽得門口傳來一陣輕微動靜。她還覺得是高儀折返,抑或是傅辛又來挑釁,便有些慵懶地抬起一雙媚眼兒來,誰知定睛一瞧,倒是徐子期長身玉立,眉眼清秀俊美,遠瞭望著,竟好似謫仙普通。
傅辛抬眼,挑眉道:“子期可真是耳聰目明。”
流珠心上稍定,隻道:“官家聞著的,清楚是你本身身上的酒氣,莫要耍惡棍。”
流珠忙道:“兒這就去再勸勸高儀。人道寧拆十座廟,不拆一家婚,那梅娘更是個薄命的,如果好好與高儀說說,她必能聽得出來。”
徐子期一聽這話,立時會得此中深意。姚銑倒是一怔,有些憂?及迷惑隧道:“臣在這世上,聽官家之旨意,信將軍之號令,遵孃親之教誨,如果官家及將軍、阿孃都說要臣斥逐梅娘,臣也隻好依言而行,替梅娘尋一戶安妥人家。隻不過……梅娘與臣乃是定的娃娃親,本是該嫁與臣做正妻的,可厥後梅孃家門式微,不得已才委曲了她做妾。這已然是對不住她了,如果再將她發賣……臣實在難堪。”
流珠施施然間,把著眼兒瞥向不遠處的高儀,便見那小娘子麵染紅暈,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一個男人,不由抿了抿唇,溫聲道:“女大不中留。現在兒但是深有體味。”
官家眯起眼來,偏生要持續耍起惡棍來。流珠心中嫌惡,卻無可何如,隻得由著他惡棍。
徐子期又緊了緊臂,輕吻了下她耳根金飾處,這才堪堪放開手來。二人避開宮人,另換了間房,一入房中,流珠還籌算轉頭左顧右盼一番,徐子期卻抬手將她打橫抱起,驚得流珠低呼一聲,隨即雙頰羞紅,隻伸脫手勾住他的脖子。
徐子期卻一把將她又扯回懷裡,沉默抱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總有一日,救了二孃,離了這龍潭虎穴。二孃必須等我,萬不得說些甚唯恐扳連的混賬話兒,撇下了我。”
這話聽在旁人耳中,定是能令那人起了憐憫之心的。隻是傅辛卻毫無動容之色,眯起眼來,一派暖和隧道:“先前皇後薨逝,特地交代了朕,要照看好高儀,為她尋一個快意郎君。所謂快意,如的就是高儀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