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盼姐兒聽著,心潮翻湧,現在夙願得償,總算是有了歸宿,眼圈竟都有些微微泛紅。她是個奪目的,聽了傅辛這話,雖暗自感覺不大對勁兒,卻還是微微一笑,道:“有官家和皇後在,有國公和夫人在,有大哥和大嫂在,二郎毫不成能走上歧途。妾所能做的,不過是幫扶一把,服侍得二郎舒心罷了。”
馮氏一聽這話,張嘴就要和他開吵。說甚麼恩愛伉儷,這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阮鐮對她早就冇那麼寵溺了,二人的乾係,天然不複當初調和,平常多說兩句便要吵起來。
阮鐮心中不悅,卻並不發作,隻悠悠道:“是,滿是人家勾引你兒子,帶壞你兒子。老邁在妓館和妹夫搶女人,大打脫手,還被寫進話本兒裡,成了滿汴京無人不知的笑話。老二乾脆養了個煙花出身的外室,淨等著當爹呢,端是好大的本領。你教不好兒子,倒教我來擦屁股,你有甚理。”
隻不過她再如何翻滾,都逃不出他的股掌當中。到底不是蛟龍,翻不出甚麼浪花,隻能做一條任人玩賞的盆養的金魚兒,縱是齜牙咧嘴,點頭擺尾,他這仆人,也隻感覺風趣,僅此罷了。
她此言一出,馮氏和阮鐮俱是神采大變,想要禁止,可事情到了這分地步,又那裡攔得下來?阮宜愛都說了,她記得這門婚事,此時如果否定,外頭人定會罵國公府背信棄義,出爾反爾。
盼兒聰明,心機也深。她在國公府待了些日子,早對國公府裡的狀況看的清楚。現在她做了阮良臣的嫡妻,馮氏與國公必是心存不滿,不過這不打緊,有榮十八娘對比,馮氏今後自會曉得她的好。
旋掃苔莓一逕香(二)
傅辛最後一個登車。上車之前,他微微勾唇,抬眼看向中間酒樓。流珠正對上他那叫人看不透的眼神,想了想,也回他一個笑,傅辛見她笑,麵上的笑意也深了幾分,這才掀簾登車。一時候輪聲轆轆,駿馬嘶鳴,這一架架翠蓋華車粼粼而動,朝著國公府的方向垂垂遠去。
阮鐮聽著,非常歡暢,暗想道:官家真會說話,他都下了定論了,“少年風騷”、“美事一樁”,彆人便不會再多說甚麼不是?本就是小孩子混鬨,不必上綱上線。與魏謹的那門婚事雖可惜,可不另有官家承諾賜婚嗎?是福不是禍。
那魏九娘雖分歧他口味,可現在還冇嚐到,人就跑了,阮二反倒又對她俄然來了興趣了。至於這兩位……阮二郎不過是想嚐嚐養個外室有多刺激,還想曉得下妊婦有甚麼妙處,等時候到了,他便會讓劉端端流掉孩子;喻盼兒麼,隻是因為近在麵前,吃不到手,他纔有些興味。眼下這又算是如何回事?
阮鐮懶得和她多說,隻是略有不耐隧道:“行了,彆跟我說那些粗鄙話兒,我不愛聽。官家說了,會給二郎賜門好婚,你就彆憂愁了。”
他本想讓劉端端先在這裡呆著,待今後旁人忘了這事兒,再悄悄措置,未曾想那榮六又出餿主張,說甚麼院子冷僻,娘子不幸,不如拉上劉端端一同過年。剛好阮鐮那車廂裡空蕩,隻他和一個名喚童莞的貼身小廝,官家便讓挺著肚子的劉端端、滿臉癡相且張牙舞爪的阮良臣都坐上了阮鐮地點的車架,實在讓勳國公叫苦不迭。
喻氏女是個故意計的。這信物,之前馮氏問她時,她隻推說丟了。馮氏心中思疑,令奴婢揹著她搜了好幾次,自是一無所獲。可這般首要的物件,她如何會丟呢?馮氏現在一聽,天然非常憤怒,卻也彆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