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徐瑞安,說了好一通吉利話,又趕緊補上一句,說全都是本身想的,不是彆人教的,他那副肉呼呼的小模樣逗得流珠一笑,趕緊給了紅包。及至徐快意時,這小女人卻彆出機杼,效仿時下那些有身份的人,拿梅花小箋做了名帖,上邊寫著敬賀正旦如此,落款是“比男”二字。
喻盼兒與劉端端離了相公臥房,掩上門扇。劉端端被馮氏等冷嘲熱諷了好久,縱是如願以償,光亮正大地進了國公府,心中也並不舒坦,隻低著頭,跟在喻盼兒身側,不聲不語。
眼下已經算是很晚的時候了,約莫不會再有人來投飛貼。四喜在前麵掌燈,流珠摘了福袋,藉著門前燈籠的點點亮光,遞給徐子期一些,本身也倉促看了幾封,溫聲道:“我們初來乍到,人家過年時惦記取我們,這是情分,必須記下纔是。你瞧這些飛貼,幾近滿是有官位的,都是兒做買賣時,或是先前你爹還在時,交友下來的朱紫,不能獲咎。”
徐子期隻多看了她一眼,冇有說話,流珠卻對快意大加讚美,同時也不忘表揚略有懊喪的瑞安。餃子出了鍋,一家人圍桌共食,吃過了以後,還要湊在一起,圍爐而坐,一同守歲,達旦不寐。
徐道正冷哼一聲,不悅道:“老邁這是鬼迷心竅了。二孃你有所不知,他先前為了買這雞,把傻大姐賣入了府尹府為婢,做了燒火丫頭。現在老邁也是居士了,那府尹府上的潘三郎也是個愛鬥雞的,也不知安了甚麼心,把傻大姐調到了身邊做女使。老邁也未幾深思深思,隻顧著為那倆小錢兒歡暢,依我看,還是早早贖回女兒的好。”
盼兒如何深思,端端如何傷懷,這些都臨時不提,卻說這日一過,便是大年三十。這個年過得,對於國公夫人馮氏來講,實在是滿心鬱卒。
劉端端這心上一沉,微微咬唇,再不敢抬眼直視她,口中趕緊弱宣稱是。喻盼兒內心頭利落了很多,笑著撫著她的手,內心頭深思起了她那親弟弟的事兒來。
盼兒這名字,實在是有寄意。盼兒麼,盼的就是兒子。她那弟弟叫喜麟,獲得是“喜得麟兒”之意。姐弟倆的名字一擺出來,無需多言,這家裡頭是如何一番情狀,便再清楚不過。喻盼兒對此並無牢騷,也一心撲在弟弟身上,現在想的事情,則是該如何把弟弟喻喜麟送入那京中馳名的蔡氏散館開蒙。
這句話裡頭的好幾個成語,流珠都聽不明白,但大抵也能猜對勁思。在當代待久了,她阮芸的白話文程度也算是大為精進。眼下徐子期這般開闊,隻比他大一歲的阮流珠也便以母子之禮相待,說了平白的吉利話,鼓勵了下他,隨即給了他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