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著這徐子期說話越來越惡棍,阮流珠蹙了蹙眉,也不睬他,隻掩了門扇,獨自出去。內裡四喜正端著醒酒湯走來,流珠一見,溫聲道:“四喜,大哥兒醉得短長,你可要拿小勺兒,一勺一勺喂大哥兒喝下去才行。可記下了?”
他曉得本身此舉孟浪,便趁著酒意,閉著眼,輕聲道:“為孃的,給兒子擦擦汗,算不得逾矩。你不也給瑞安沐浴麼?如果二孃多想,這纔是真難堪。”
阮流珠掃了眼麵前這尼姑,微微一笑,溫聲道:“這位優婆夷手持小弓與木槌,彈著棉花,兒猜啊,這買賣,定然與棉花有關。”優婆夷乃是尼姑的尊稱,是佛教中的譯語。
那聲音與嬌嗲軟綿一點兒邊都不沾,和阮宜愛真可謂是南轅北轍。流珠一回身,便見一個美麗女子立在身後。那小娘子巴掌大的小臉兒,柳眉杏腮,顴骨微高而下巴稍尖,身形亦是少有的高挑,而最為奇特的,則是她那穿著——她穿的是郎君穿的褲子!
隻是這醒酒湯的藥效,卻還不如那冰冷又香軟的小手哩。徐子期皺了皺眉,想著本意是藉著醉酒逗弄她一番,未曾想最後心猿意馬的,倒是他。
暫住徐家之時,每日裡幾近都是徐*給薛微之做飯,她按著那話本兒裡的遵囑,養了一手好廚藝,就是為了靠這個勾住男人的胃,順勢勾上他的心。現在見徐*這般賢惠,還想著給他做飯吃,薛微之非常動容,卻不肯放開環著她腰身的手,啞聲道:“煲甚湯,快給相公含含雀子。阿郎渴的緊。”
日升月落,隔天恰是休沐之時。徐*對鏡打扮,打扮得尤其嬌麗,度量上一盒阿芙蓉膏,驅車趕往薛府的後首儀門——一兩天之前,那秦太清的屍首,便是從這兒抬出去的。
這處所雖小,可世人去處都很有端方,井井有條,不紊穩定。流珠還察看到,在這個處所,做工和歇息交叉而行,做工時,女工們皆沉默不語,而歇息時,女工們又熱烈起來,你說我笑,一派調和。這實在令阮流珠悄悄吃驚——在小作坊都少見的這個朝代裡,竟然呈現了工廠軌製的雛形。看著女工們服從指令,同一調劑,流珠的確都要思疑本身趕上穿越同胞了。
不過……流珠又忍不住想,這徐子期的胸肌,手感倒是不錯,她摸了一把,就下認識心跳加快。想她當年在當代時,一共交過兩個男朋友,一個是體育大學的活動健兒,一個是健身房的鍛練,阮芸喜好的,就是這一口兒。來了當代以後,冇幾個男人合她的意,這個朝代的大眾審美則是金玉直那般的瘦高個兒白麪郎君,實在讓阮芸感覺很有些“一片芳心無覓處”的意義。
阮流珠離了徐子期這裡,內心不由想道:也不知這傢夥是真醉假醉,又是為何要說那些個惡棍話兒。是了,他約莫還是在摸索她呢罷?凡是她表示出一絲一毫的孤單空虛、心旌搖擺,估計這位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小將軍便會立時起家,抽了劍就刺她——定然就跟那武鬆殺潘弓足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