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裡又悠悠盪盪地飄起了小雪，流珠對著魯元笑了笑，與她吃了幾盞酒，和緩了些身子。她夙來與魯元靠近，將她當作閨中好友，此時便倚在她身邊，攬了她胳膊，溫聲道：“兒此次來，又要費事公主一樁事兒。公主也是曉得的，瑞安之前犯過天花，麵上留了些麻子，這倒還是小事兒，實在是他現在動不動就生些不打緊的小病，要麼就是咳嗽，嗓子痛，要麼就是腸胃不適，消化不良，叫兒憂心。兒找大夫拿了方劑，想到公主的藥鋪子裡拿些藥，不知可行得通？”

流珠雖感覺他分外可悲不幸，但思起彼時被馮涼卿誘騙時的模樣，也感覺有些解氣。她也不再感慨此時，但緩緩一笑，溫聲道：“她的鋪子，兒確切想買，但也不能這般冒冒然地買。你且去探聽清楚了，共有幾間鋪子要買，在哪條街哪道巷，疇前做的哪般買賣，是盈了還是虧了，另有誰成心要買，一樣樣記下來，屆時呈上來給兒看一看。記著了，要用兒教你的列表格的體例，如許清楚整齊，一眼即明。”

流珠一怔，回顧一望，正對上了傅從嘉的麵龐。那俊美少年，立在花鳥繡屏以後，隻露了半個身子，雖穿戴樸實衣裳，卻可謂貴氣難掩。對上流珠的眼神以後，傅從嘉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很有幾分奸刁的意義。

流珠垂下眼來，輕笑一下，溫聲道：“這些都再輕易不過。想來她現在過得一團糟，隻怕是急於脫手，應當也不會查人家的秘聞了。”

“馮阿郎以叛國罪論處，現在死不見屍倒還罷了，今後抓著了人，需求拉到宮城，處以淩遲之刑。而向來顯赫的馮府，百口流徙千裡以外，府中產業儘被抄冇，充作軍需。”弄扇邊替流珠梳著髮髻，擦著頭油，邊低低說道：“國公夫人便是想脫手救，也是救不得。孃家出了叛民賊，她麵上也是無光，傳聞她名下的幾直接連虧損的鋪子都不籌算再撐下去了，全要賣出去，代價倒是便宜得很，二孃可成心脫手？”

她掩了門扇，花了不到一個時候的時候，將那些案子都大略掃了一遍，內心頭大抵有了數。而用過晚膳以後，弄扇非常敏捷地將那些鋪子的動靜探聽安妥了，簡明扼要地按著流珠的要求，在宣紙上列了個表格，呈給了流珠看，並絮絮說道：“這些鋪子，位置都好得很，那國公夫人先前之以是接連虧蝕，實在是冇做對買賣。我們換個買賣做，必能紅火起來。”

而這一日半下午的時候，蕭奈的行動倒是快，將與阮氏及國公府相乾的幾卷案宗，遣了可靠之人都送了來，案宗間還插著幾張紙，寫的是幾樁未曾上了公堂，暗裡處理的案子。

流珠笑了笑，道：“依兒來看，倒不如讓皇子殿下親身來選。”

魯元則判道：“蔡姪很有才乾，然蔡家近年來大不如前，她在這時候長成，看著彷彿淡然，但那眼神兒，卻透著強念。姚寶瑟空長了張臉，是要靠郎君寵的，腦筋不靈光，我怕她惹事。袁佛迷，性子太冷了些，我可駭把我那好侄兒給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