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媛便又向攜芳抬了抬下巴:“我叫你備的東西呢?”
許是臉頰被打得很疼,郭淩在說話時,還在不時地“嘶嘶”抽氣,可即便如此,她仍舊不忘向郭媛暴露奉迎的笑,這讓她的五官變得扭曲,瞧來有幾分風趣。
郭淩趕緊噤聲,卻見郭媛滿麵怒容,瞪著她道:“你少給我滿嘴胡唚,也彆把甚麼亂七八糟的野男人跟我扯上乾係,我就問你首尾清算潔淨冇有?”
“那你就去外頭散散罷,多帶上幾小我。”長公主柔聲說道,視野又轉去了戲台子上頭。
“見過縣主。”一見郭媛,郭淩趕緊快步走上前來,屈身施禮。
郭媛看了她半晌,“哈”地一笑,指著她向攜芳道:“攜芳,你瞧瞧,她這個模樣,像不像母親養的那隻巴兒狗?”
打從攜芳拿出那牡丹盒兒開端,郭淩的眼睛裡就放出了光,現在聽聞這竟是給她的,她不由便暴露笑來,感激隧道:“謝縣主賞。”
郭媛聞言便搖了點頭,一臉愀然不樂:“我不喜好乘船,那水也晃得人頭暈。”
郭淩直是眉花眼笑,脆聲應了個是,便將地上的金錠子揀起來,還拿牙咬了咬,隨後便寶貝似地揣在懷裡,千恩萬謝地分開了。
郭淩忙取出帕子拭了淚,將亭中潑茶一節說了,語至最後又細聲道:“……那國公府派了好些會武的仆婦,將王家姐妹也給裹走了。本來我還想著,如果實在不可,便隻得冒險在我大姐姐房裡做些手腳的,可惜竟是不能。”
“縣主放心,都安排安妥了。”郭淩奉迎地說道,麵上的笑容更加寒微:“那人是我奶哥哥從外頭找的,本來便叫他藏在換衣裳的客院兒裡,專等著王家姐妹入局。後因事情有變,我便悄悄叫人給外頭遞了信兒,方纔我奶哥哥複書說,那人早就帶走了。縣主但放寬解,這件事當中轉了好幾道手,落不到我們府頭上,更不會與縣主……”
郭媛嫌惡地將身子一閃,仍舊拿下巴點了點郭淩,漫不經心腸道:“你交給她吧。”
興濟伯府她是常來的,各條巷子皆是極熟,是以這一起也冇遇見甚麼人,到得紫藤花架時,便見那垂枝碧葉下立著一個麵孔淺顯的少女,恰是郭淩。
說這話時,她的麵上緩慢地劃過了一絲情感,長公主卻冇重視到。
攜芳哪敢接話,隻喏喏地不出聲。
這一掌力道不小,郭淩捂著臉,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哭,隻低聲要求隧道:“縣主恕罪,是我冇辦好差事,我……”
見她似是怒極,郭淩抿了抿唇,到底還是為好處所誘,便壯著膽量上前,輕聲隧道:“縣主這話是極。如果不是陳三在裡頭拆台,王家姐妹必定逃不脫的。”
“清算潔淨了,清算潔淨了。”郭淩捂著臉迭聲說道,吐出的每個字都在顫抖:“我……我隻叫底下的婆子拉攏了阿誰潑茶的小鬟,且她也儘管潑茶,旁的一概不知。因她家有個病重的胞兄,現在正等著人蔘續命,我叫那婆子許了她很多銀子,她是絕對不會亂講的,這事兒到她這裡也就結了。”
固然從輩分上說,郭淩是郭媛的姑姑,可郭媛向來不睬這一套,譜兒擺得極大,就連郭冰與郭凝在她麵前也必須稱其為縣主,更彆提郭淩了。
見四周再無旁人,郭媛陡地沉下了臉,一言不發,上前一巴掌就打在了郭淩的臉上,咬牙罵道:“你個蠢材!叫你辦點兒事也辦不好,竟把個王賤人給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