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弱立判。

除小指與知名指外，其他六指，皆被連根斬斷。

泠泠語聲，雖低，卻極清楚。

杏眸圓臉、容顏明豔。

她上前兩步，撩起車簾。

那指根已然結了疤，顯非近期所為，且看郭媛現在描述，她受傷的部位，應當不但手指。

再過數息，一隻充滿青筋的手探出，將車簾掀起一角，暴露一張白麪不必的男人麵孔。

那是一個極其諷刺的笑。

悄悄地撥出一口氣，她將馬鞭交予身邊軍卒，提步行至第一輛車前。

“罷了。”第三輛騾車上，忽爾傳來了一聲微不成聞的感喟。

她舉起馬鞭朝前指了指，：“前頭便十裡長亭，倒是與各位道彆的好處所，不如你們幾輛車跟我們走，我們在長亭外好生說幾句話，如何？”

陳瀅也正望她。

奇特的是，這纖細的一聲，卻似有著絕大能力，劍客們立時還劍入鞘，隻警戒地看向眾騎。

因語聲極低、吐字極重，這一聲落於沉夜微月之下，倒似一石入水，潑濺得那夜色與月華皆閒逛起來。

“下車罷。”陳瀅讓開身子。

“這幾位可不成以先留下？”陳瀅指了指那幾名劍客，笑容安然，一如送行的朋友。

她伸出一根纖長有力的手指，指向那兩名少女身後的一名紅衣女子，麵色有些古怪：“……她是誰？”

“香山縣主，好久不見。”

她的心智，彷彿也出了題目。

兩少女呆了呆，再見她身後甲衣凜冽、鐵箭森森，又那裡敢說半個不字，連滾帶爬地跳下車，躲去一旁

紅衣女子抬開端，獵奇地看著她，神情非常陌生。

到得此處，不待陳瀅叮嚀，何廷正便命眾騎將車隊圍住，又分撥妙手去四周鑒戒，而他本身則退出圈外。

陳瀅目色一凝。

月兒彎彎，好似女子畫就的柳眉，又像一枚笑眼，以清冷、以淡薄、以孤寒，俯瞰眾生。

何廷正叉手應是，命人捎上劍客們的馬匹，隨後，雄師隊押送五輛騾車，斯須便抵長亭。

話音落地，仍舊隻得一片死寂。

另有那鐵盔下一雙雙冰冷的眼睛，更清楚地表白，這是一支上過疆場、割過仇敵的軍隊。

那說話的少女頓時白了臉，另一個更是嚇得滿身癱軟。

“把馬牽著，去長亭。”陳瀅向何廷正道。

“都彆動！”何廷正沉聲說道。

她隻是感覺，這般好月、如此好風，人間諸般追隨苦索，皆是無謂。

唯四野風過，草木收回細碎的聲氣，那車中人卻像冇聞聲她的話，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那幾人似對車中人極畏敬，二話不說，立時扳蹬上馬，立在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