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瀅轉念一想,便也豁然。
不說宿世,隻看此生,吳太妃也是在冷宮裡熬過的,缺吃少穿想是常事,且若她耽於吃苦,便也不會以死遁之法,分開帶給她無上尊榮的皇城。
此時,吳太妃語聲又響,仍舊在說安王:“安王即位,年號改成永昌。這永昌帝倒也不算太荒淫,唯眼妙手低、剛愎自用,龍椅還冇坐穩就開端肅除異己。他幾個親兄弟一看不得活,自是一個接一個地造反,自永昌元年伊始,就無一日安寧。”
而現在聽得吳太妃所言,陳瀅不免生出奇特之感。
“便是你不問,我也要說的。”吳太妃笑道,轉眸四顧。
她將身子坐正些,麵上是戲謔的神情:“便說第二世吧,因曉得太子冇體例當好天子,我便乾脆殺了蕭氏,就是現在的蕭太後,本身爬上後位,想體例把太子給廢了,扶大皇子即位。”
提及來,風骨會的所謂ZHENG治綱領,陳瀅此前並不體味。
但是,名君與聖主的產生率,委實太低,這類純靠老天開出大豹子的軌製,經二十一世紀汗青考證,是必將走向滅亡的。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吳太妃又續:“我記得很清楚,第一世先帝駕崩後,乃是太子即位,改年號為黃龍。太子荒淫無道、殘暴好殺,黃龍二年水患,淹死江下百姓近十萬,太子卻為寵妃修建通天閣,不但不減稅,反倒減輕稅賦,導致江下數行省百姓苦不堪言。黃龍四年,叛軍揭竿而起,一起殺進盛京,太子倉猝南下、偏安一隅。黃龍五年,北疆趁虛而入,大楚國破。”
本來,安王也曾是某一世的天子。
陳瀅聞言,忍不住心底感喟。
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麵上浮起無儘苦楚:“那一年,我正滿三十五歲。而當我醒來時,卻回到了太康二十七年。”
這個構造太低調、太奧秘,便連康王餘孽對其亦知之甚少。
就連她這個來自於二十一世紀之人,尚不敢鼓起如此大膽的動機,每行一步皆謹小慎微,恐怕胡蝶的翅膀扇動起暴風暴雨,而風骨會,卻走在了她前頭。
“本來如此。”陳瀅點了點頭,想要再問她身故之日是否也是必然的,卻又感覺,有些不好開口。
吳太妃卻像勘破她的心機,笑道:“重生時是定了日子的,至於死,則不定。除了活不過三十五歲外,我死之時,春夏秋冬皆有,最風趣兒的是第三世,我竟死在了大年月朔,你說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