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長年混跡地來天下的女人踢掉鹿皮靴，赤足踩著冰冷的石板轉圈："難怪前日西市阿誰波斯販子，非要拿祖母綠換我的纏臂金——當時那寶石後背，可不就刻著半隻構造隼？"

青銅戟倒映著月光劃過他虯結的肩頸，這個老是笑罵著扯開胡餅的壯漢，現在喉結正不天然地轉動。

這個最熟諳長安街巷的墨者俄然笑了，他想起十年前師父就是在這些紅牆下，教會他如何從車轍印裡辯白敵蹤。

地窖入口藏在城隍廟退色的彩繪門神後。

"西北角的竹簾換了新編法。"周墨羽指尖銀針轉出殘影，針尖挑著半粒糖渣，"昨日還是挑簷紋，現在倒是連山紋。"

耳目藏在賭坊最裡的骰盅房。

十二道身影散天玄色如同墨滴入水。

這個善於追蹤的墨者俄然扯斷三根絲線，將墨色麵巾咬在齒間："半炷香前，西市七十六家鐵匠鋪同時熄了爐火。"

她將沾著河水的青銅虎符拍在龜甲輿圖上時，陸墨淵的構造鎖正咬合到第七道齒軌。

"我曉得。"柳墨林將淬毒蠶絲纏上臂弩，"城隍廟往東七百步，有十七處可設連環翻板。"這個夙來寡言的墨者俄然暴露暗澹笑意，"當年師父教我的九宮遁甲，總算能派上用處。"

地窖裡二十七個青銅燈樹同時亮起時，蕭墨雲正把薄荷糖按進牆縫。

陸墨淵的墨玉簪俄然收回蜂鳴。

蕭墨雲解開纏臂金投入水中，波光立即扭曲成旋渦狀的光門。

絲線纏住百年古柏的刹時，十七支弩箭擦著他翻飛的衣襬釘入廊柱。

柳墨林在卯時潛入城隍廟。

"十七處圈套...換了二十條命。"他咳著血沫把零件按在星象圖上，"但他們有...咳咳...有墨家十年前失竊的千機匣..."

子時的梆子聲撞碎在朱雀大街的牌坊上時，蕭墨雲已經換了三身裝束。

當第三粒銅珠卡在巳時方位時，潘墨火俄然劈碎案幾："姓柳的如何還不回？"他青銅戟上固結的晨露，正順著戟尖滴落在鄧墨海顫抖的銅錢堆裡。

"墨家機樞圖。"駱墨霜俄然將竹簡拍在青銅燈樹上，驚得火苗竄起三尺高，"上個月邯鄲傳來的密報，說有人在暗盤開價三千鎰金求購墨辯筆錄。"

月光從漏窗斜切出去，剛好照亮陸墨淵後頸那道陳年箭疤——五年前雲夢澤突圍時，恰是這道傷痕讓她學會用銀針縫合傷口。

她旋身避開飛濺的瓷片，袖中軟劍已架在對方頸側——倒是個渾身顫栗的侏儒。

刀光映亮她眼底滑頭的刹時，三枚薄荷糖同時彈進對方伸開的嘴。"哎呀，這不是上個月偷吃祭品被逐出墨家的..."她用心進步的嗓音讓獨眼龍渾身生硬，"傳聞刑堂比來在找試藥人？"

無數冰粒墜地的脆響中，二十七麵精鐵盾牌同時結滿白霜。

陸墨淵的墨玉簪俄然全數崩斷。

她深吸口氣紮進冰冷的河水，腰間墨玉墜俄然發燙——這是墨家特製的警示符，申明有三道殺機鎖定了本身。

據點內的青銅漏刻俄然倒流。

鄧墨海用心踢翻的酒罈潑濕青石板，蕭墨雲綴在隊尾的銀鈴鐺俄然收回鷓鴣啼——這是三年前他們在楚地商定的暗號，申明跟蹤者已換了兩撥。

周墨羽的銀針在牆壁劃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