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三刻該換崗了。"蒲墨風擦拭著改進後的量天尺,尺身新刻的"尚同"紋路在火光中流轉。
他抬手欲扯斷墨線,卻見霧中幻象突變——改進後的弩機架在長城烽燧,扭轉箭匣將暴雨般的箭矢潑向關外鐵騎。
"墨守陳規的弩機守不住哭牆。"陸墨淵俄然堵截墨線,青銅弩轟然落地,驚散滿地紫霧。
"活結?"葉墨田俄然扯上麵具,暴露左頰那道貫穿墨家刺青的傷疤。
葉墨田的喉結狠惡轉動,麵具下的暗影覆擋住卦象中"節用"二字。
"要我說直接試!"蒲墨風俄然揮劍斬斷腕上青絲,劍風掃過之處,十二架耕犁的青銅鏵刃同時出現寒光。
晚風送來些許異響,像是青銅機簧卡進沙粒的摩擦聲。
鄔墨蘭的銀簪俄然閃過一道流光。
"蒲師弟的量尺偏了半寸。"他指尖在弩機卡榫處輕叩,青銅簧片俄然彈出三枚蒺藜,精準釘入三十步外的箭靶紅心,"《備城門》該用七分力道的絞盤,你用了九分。"
她倉猝伸手去撥,竹簡從臂彎滑落在地,卷軸骨碌碌滾到蒲墨風腳邊。
她坐在古槐枝椏上編緝麻繩,雙足懸空晃著《非攻》的節拍,發間銀簪綴著的玉蟬隨節拍輕顫。
銅板翻轉的哢嗒聲此起彼伏。
西風捲著麥穗香掠過觀星台,周墨羽的構造雀俄然崩潰成十二枚銅符,精準嵌入練習場各處的構造關鍵。
他抬眼望向藏書閣飛簷,瞥見半片被構造雀驚起的瓦當殘影。
青銅弩機在熹微晨光裡泛著寒光,每小我腰間都懸著可翻轉的規章銅板——昨夜新鑄的"同甘共苦"四字正對著東昇朝陽。
她將染青的《大取》篇浸入銅盆,靛色墨跡遇水化作展翅玄鳥:"葉師兄可記得這傷疤的來源?"水麵倒映出十年前雪夜——十四歲的葉墨田用身材擋住射向孩童的流矢,青銅箭鏃刮出的血痕在月光下泛著藍光。
練習場東側,周墨羽的構造雀正銜著麥穗掠過十二架耕犁,在她身後,二十三個墨者不約而同地調劑了腰間銅板方向。
鄔墨蘭的玉蟬銀簪俄然收回清越鳴響。
陸墨淵俄然踏碎滿地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