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顧初浣和春桃在內湖邊賞荷，已是七月裡，湖中的荷花已展開了大半，裸出金黃色的花蕊和嫩嫩的蓮蓬，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一陣風悄悄吹過，花瓣微微顫抖，煞是動聽……

“浣兒！休得胡言！”

顧忌著府裡的眼線，顧初浣喚來春桃，叫她在門外守著，非論是誰解不能進入。

顧初浣聽明白了，這件事和上一世差未幾，上一世最後朝廷隻出了半數賦稅，另一半都是陳子奉出的。

既然如此，那本日便是不管如何也要逼他表態了。

“半數隻能解燃眉之急，明州地處南邊，一年兩作。剩下的三個月如何辦？若不能妥當處理，三個月後怕是又有暴動。殿下可有良策？”

“明州大旱，百姓喪失慘痛，顆粒無收。”二皇子語氣裡能聽出些許欣然。

顧初浣感覺春桃說的還真是貼切，這荷花可不就像個美人麼？

“蜜斯，春桃記得你之前喜好的是牡丹，還總說唯有牡丹真國色甚麼的，蜜斯可還記得？”

“爹爹！”

顧初浣看看，“還真是，許是本年氣候太枯燥，已是好久冇下雨了吧？”

顧初浣笑笑：“那是疇前，牡丹縱使天香國色又如何，花敗了，便甚麼都冇有了。倒不如這荷花，深陷淤泥卻不自棄，不但生出動聽的姿顏，還能有個成果，春桃，你不是最愛吃這湖中的蓮子了麼？”

顧初浣說著，麵色俄然凝重起來，她吃緊忙忙看向春桃：“現在是甚麼日子？”

蕭明儼聞言將清澈的眸子望向他，眼裡是模糊的等候之色……

冇錯，上一世便是這個時候，明州產生大旱，百姓耕作的尚未成熟的作物幾近被蝗蟲一夕之間啃光，百姓心血儘毀，怨聲載道……

“百姓並不在乎這天下事誰的天下，他們隻在乎是否能夠吃飽穿暖，是否風調雨順、糧食歉收。他們隻但願在本身的一畝三分地上安然度日，永久不消為了生存而憂愁。他們的慾望看似簡樸，倒是難於彼蒼。”

“君者，源也，源清則流清，源濁則流濁，殿下真的.......不明白？”

題目已經拋了出來，蕭明儼避無可避，他轉過甚，悄悄的看著顧初浣的眼睛，那一刹時，顧初浣清楚的感遭到他眸中的悲慘之色。

“聖上本已應允出糧賑災，誰知大皇子俄然出言禁止，說甚麼若國庫無銀無糧，外族若來犯，必致我安北國於危難當中……這幾年均無戰事，如何就會在這會兒進犯我安北國了？另有那戶部和禮部尚書，齊聲擁戴，皇被騙下就收回決定了，說先出一部分賦稅賑災，剩下的過兩日再議。”

三人在門外冇有說話，冷靜的進了葉伯賢的書房。

“因為他們種的糧食不管是否歉收，總要被朝廷征掉半數，街上攤販非論支出多少，總要上交一半的錢款。如果風調雨順尚能勉強保持度日，可一遇天災便隻要存亡由命了。”

“如此，朝廷出糧賑災便是，何故爹爹會如此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