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漢寧到兆京，路過數城，騎馬不眠不休最快也要近一個月時候。

這場死彆，來得太早。

死守光陰，還不如偷得半日美滿。

回雲穀的時候一拖再拖，他身材每況愈下，卻還是不想走。現在秋涼寒侵，他已毫無感受。

“殿下，我們歸去吧。”左尚棠擔憂地看著他。

霍錚猛地站起，矮幾被掀翻，桌上的棋盤與茶具落下，黑棋白子滾了滿地，茶杯碎裂，連帶著中間的紫泥風爐被撞倒，水酒了一地，炭灰遍起。

白雪滿頭，仍隻他單獨歸去。

慈悲骨之毒，完整發作。

這一年的春季，來得比往年要急。秋雨已過，兆京彷彿在一夕之間冷下來，即便是有好天，陽光也顯得毫無溫度。

白頭人不送黑髮人，俞眉遠夭亡，按俗俞宗翰不能露麵，因此俞眉遠的身後事全交由俞章敏打量。不太短短數日，俞章敏已經瘦了一大圈。他身著素服，神采蕉萃，在霍錚跟著作了長揖。

骸骨無還。

承和十一年中，俞眉遠年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