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眉遠站在船頭，拿了綁在船欄上的鬥笠往腦袋上一罩，廣大的帽沿頓時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也遮去了灼灼日光。

不知何時，他們的小畫舫已趕上前頭那艘，三女人眉安正滿臉不虞地站在船尾，她手裡拿著篙撐著池邊疊石，將船身撞向俞眉遠的畫舫。

俞眉遠目光掃過這片碧荷搖擺的清池，心頭閃過一個大膽的假定。

“我是……”他纔要開口，船身又是一震。

俞眉遠搖了搖，此次卻很快站穩。

急喘了兩下，那少女緩了表情，方纔昂首。

衝突的情感讓民氣頭難安，他耐煩等她答案。池上陽光亮媚，照著麵前小小的女孩，他看到她緩緩點頭。

她已不見。

“那要撐船的小猴子是我家三丫頭眉安，黃衣服阿誰，是老邁眉初。”老太太輕啜口茶，緩緩道。

錢寶兒用心拿她取樂子，隻假裝獵奇道：“甚麼禮品，四女人無妨拿出來給大夥兒開開眼界？”

兩船又被撐開，船身一陣顛簸，俞眉遠倒還站得穩妥，那廂卻傳出“啊”的驚呼。

人上得差未幾，船孃便拿篙點岸，畫舫緩緩駛離船廠。

“哼。玩玩罷了，大姐姐也忒怯懦了。”俞眉安瞪了兩眼俞眉遠，忽將長篙捅向她的船。

少年眉頭大蹙，轉頭再尋俞眉遠。

“你可還好？”這少年手持長篙，從船舷上走來。

隻要想想，俞眉遠就感覺毛骨怵然。

悶響在船頭響起，畫舫似撞上硬物，驀地愣住。俞眉遠正想苦衷，猝不及防間人向外衝去。船頭無攔，她直衝向船外，目睹要入水，電光火石間長篙橫伸到她胸前。

她這話一說，就是杜老太太也樂了，道：“你倒說說，我屋裡還缺甚麼？”

李夫人還待再問，耳邊忽傳來乳燕似的聲音。

莫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