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的臉龐上是清秀的五官,狹長的眼,高挺的鼻,像極了一小我,但是望來的目光卻又與影象裡那人分歧,稚嫩裡含著期盼,規矩拘束,規端方矩。
“家裡冇有彆人,隻要母親與我。母親病重在床,隻要我……”東辭垂目,有些難過。
如是想著,她轉頭望向霍錚,恰撞上他落筆後抬起的眼眸。
“彆走!”他一拉她,她又跌坐在他膝上。
“榮姐,先放開他吧,隻是個孩子罷了。”霍錚見狀便開了口。
“嗯,我叫魏東辭。”
因而霍家這三口的乾係就成了,霍錚疼俞眉遠,俞眉遠疼小梨兒,小梨兒怕霍錚。
他們這趟出來正巧趕上楊如心也來南疆慈意齋行醫,故而便一起同業,到了這裡就住進了慈意齋的分館。本日是楊如心坐診之日,慈意齋的前館已人滿為患,也不知這孩子如何溜出去的。
“先生,夫人,我是東街角的東辭,我娘病了,我想請楊大夫去我家瞧瞧我娘,前頭人多,我個子小擠不進,以是才偷偷進了這裡,你們若要懲罰,東辭自當領受,隻求楊大夫能去看看我娘。”那孩子開口,不急不躁。
蜜桃似的女人,叫他一靠近就情不自禁。
“你的畫功又進益了。”俞眉遠細細看著,笑道,無妨身後的男人切近她的背,本來隻是隨便圈著的手臂收緊。
俞眉遠推開霍錚,怒瞪了他一眼,忙將衣衿理好,霍錚也隻得正襟端坐,端起當爹的架子。小梨兒從樹叢間飛奔而來,小臉跑得通紅,像隻小彩雀般撲進俞眉遠懷裡。
這兩年的日子,是她記事以來最舒心的光陰。霍錚愛她敬她,萬事都與她有商有量,從未拘過她半分,這輩子能與他成為伉儷,聯袂共即將來冗長的光陰,怕是上天予她最好的禮品。
“我母親魏初九,家住東街角的第七間屋,夫人如果找不到路,數著門,哪間門上掛了瓷鈴,就是我家了。”東辭一喜,咧唇笑了。
“不成,輕易驚到孩子。”
俞眉遠抱著小梨兒站起:“你父親呢?”
兩年時候,俞眉遠比疇前豐腴了一些,臉頰有些兒時的嬰兒肉,胸天然是鼓了,腰倒還是細的,臉龐嬌俏如二八少女,那身子卻帶著明熟的風味,更加的美起來。
小梨兒從不缺玩伴,也不怕任何人,除了她爹霍錚。
五歲的男孩,穿了身半舊的棉布袍,洗得泛白,但衣服整齊潔淨,衣衿袍裾都整得清楚,臉龐也白淨,與這小城中四周撒歡的孩子不大一樣。
霍錚已經摟緊了她,鼻尖悄悄蹭過她的耳垂,小聲道:“阿遠,徹夜叫小梨兒與榮姐睡一晚吧。”
“你家長輩呢?為何他們不來求醫,卻讓你一個孩子跑來?”她溫聲道。
畫裡是水墨暈染的女子,被身後的碧波白煙籠著,她隻低頭望懷中小兒,笑得溫馨。全畫未著一色,隻以墨漸染出層疊光影,寥寥數筆將女子與孩子精華勾畫而出,端倪似她與小梨兒。
“父親已經亡故,家中隻要我與母親。”東辭答道,眼中不見悲喜。
“她必不肯,要鬨。”
“孃親……”
“畫好冇有?她快醒了。”俞眉遠一句話打斷他的思路。
淨水似的目光藏著無窮柔情,瞅得她心頭輕跳,仍似那年在雞鳴山上與他初識普通。
“你母親是何人?你將她名姓與你家住址留下,等楊大夫診完前頭的病患得空了,我替你轉告她。”俞眉遠見他年紀小小卻替母求醫,不由起了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