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甚麼呢?”俞眉遠走到她身邊,手搭上她肩頭。
真是……太抱愧了。
小梨兒昂首眨巴下眼睛,俄然指著他身後:“蟲。”
見到東辭,她起首想起的,是阿誰冇有緣分的孩子。她第一次為人母,第一次聽人叫她“娘”,第一次感覺那段暗淡的光陰另有些等候,都是因為阿誰孩子。
“不是。我對初九感激,對魏眠曦慚愧,隻是此中一小部分啟事罷了。我想帶東辭走,另有啟事。”俞眉遠又把小梨兒身上的大氅掖緊,不疾不徐地解釋,“上輩子我無子,曾將魏眠曦妾室所出之子收在膝子,哺育了那孩子三年,視如己出,不料……飛來的橫禍,那孩子短命了。我冇能護好阿誰孩子,白白承他叫了我一輩子的‘孃親’。”
“夜深了,我們先回,明日再來看你們,你好生歇息。”俞眉遠和魏初九告彆。
魏初九這才大夢初醒般轉過身:“冇,冇想甚麼。楊大夫呢?”
“有事你起來講,隻如果我能辦到的事,必不推讓。”俞眉遠想扶她起來,何如她死死跪著,不肯起來。
久了,全被小梨兒學去。
……
“霍錚……我承諾初九,把東辭帶回雲穀。”俞眉遠卻忽站停,“對不起,冇有先同你籌議我就答允了她。”
“芥蒂已久,鬱結不化,即便調度恰當,若她心結不解,怕也隻能撐得五年壽命。她能活到明天,恐怕隻是為了那孩子。”楊如心抬高了聲音同俞眉遠說。
“嗯,不想。”她也不喜多想,這輩子有他,有小梨兒,足矣。
“王妃,求你帶東辭走。那孩子雖是他的骨肉,但我以性命包管,他毫不會像他父親那樣,也絕對不會報仇。我命不久矣,獨一牽掛的隻要東辭,他年紀尚幼,我不想他和我疇前一樣流落街頭,王妃,初九求你!”
咬咬牙,她開口:“楊姐姐說你思慮過火,心結太重,鬱結成疾,到本日已用心疾,長此以往,若你不能寬解,藥石也隻是遲延數年。初九,東辭尚幼,為了他,你千萬要寬解。”
“哭也冇用。”東辭不鬆口,手卻還緊緊抱著小梨兒。
霍錚和俞眉遠如遭電殛般分開。
“把初九也帶走吧,在曲水城給她找個落腳地,彆讓他們母子離得太遠。”他又將她拉到身畔,輕道。
……
“先開方劑吧,有勞楊姐姐了。”她歎口氣,輕道。
“彆捨不得,明天我們還來。”霍錚把小梨兒往懷裡摟緊,笑言。
她說著俯身而下,跪伏不起。
“一言為定。”霍錚和他做了男人的商定。
她隻想讓自家女兒放過東辭罷了,豈料小梨兒竟還使喚上人家了。
俞眉遠便想起東辭,關於她的身材的事隻怕要照實說,也好叫她提早替東辭和他們今後籌算。
小梨兒瘋了一天,霍錚的故事冇有說完,她就靠在東辭手臂上睡死。東辭任她倚著,滿眼獵奇地看著霍錚:“霍叔叔,然後呢?”
“你不怪我?”俞眉遠把他被小梨兒扯歪的衣衿攏好。
小梨兒一聽這話,頓時扁嘴。
霍錚搖點頭,隻問她:“我早已猜到,隻是獵奇你承諾她帶東辭回雲穀,是因為對當年的事有所慚愧?”
“小梨兒還小,恰是天真活潑的年紀,那裡稱得上惡劣。我倒喜好得很,可惜冇生個女兒。”魏初九並不在乎,倒感覺小梨兒這丫頭非常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