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吵著，外頭又衝出去一人，扯了二姨孃的頭髮一頓猛抽，嘴裡直罵‘賤人，娼婦’！”孫婆子這故事另有波折。

粗沉的聲音裡不知怎地就帶上了幾分屬於俞眉遠不懷美意時的口氣。

聽孫婆子這話，他府裡怕是出了輕易之事，這此中又觸及到二姨娘，莫非……

“老爺……老爺救救我！”那人尖厲地哭喊著，進了廳就直奔主位。

世人嚇了一大跳，都倉猝往外退去，那人撲到俞宗翰前便趴在了地上，巴住了他的腿。俞宗翰見她這模樣氣不打一片來，抬腿便是一腳踹在她肩頭，將她給踢開。

俞眉遠便將重視力又都放回堂上。

“急甚麼？這會歸去了，一會還得要來呢。”俞眉遠打了哈欠，含混不清地開口。

“錢寶兒如何也去了隨草閣？是你做的嗎？”俞眉遠轉頭問道。她的打算裡冇有錢寶兒這一步棋。

“冇有多久時候，外頭就又出去個黑影，鬼鬼祟祟進了隨草閣的正屋裡。我就摸到窗邊，就聽得幾聲踢椅子磕桌子的響動，裡頭又傳出些……些說話聲來……”孫婆子繪聲繪影地描述著，把堂上世人噓得心驚肉跳。

俞宗翰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桌上的酒杯“骨碌”一滾，砸在了地上，收回刺耳碎音。

“女人，風冷，我們走快些吧。”榴煙催促她道。

和前天她收到的動靜不一樣了？

稍頃便有丫頭倒了溫茶給孫婆子，孫婆子叩首謝過後顫抖著喝下，漸漸停歇了情感。

“……”統統人齊齊失聲。

徹夜恐怕得折騰到天明纔有得歇了。

桑南要給她揉胸，被一掌推開，她隻指著孫婆子喝道。

把一家子人都算計了出來，當真是禍害！

“是……是是……北園隨草閣那邊，二老爺、銳少爺、二夫人另有二姨娘……打起來了！”孫婆子被嚇得趴在地上瑟瑟顫栗，話也說倒黴索。

“啊――”見了這景象，屋裡的女眷都嚇得尖叫。

“我隻當本身撞著□□了，就偷偷掀窗看去，內裡黑漆漆的兩道人影抱在一塊，也看不出是誰，我纔要喝止，就聽另一人大吼：‘混蛋！往哪摸？停止！’竟然也是個男人。接著不知怎地兩人就打了起來。”

“啊？”榴煙驚奇地瞪眼。今晚的事已經夠叫人大開眼界了，一會莫非還會產生甚麼事？

孫婆子偷眼看著堂上幾人，不敢開口。

“說！”杜老太太拍案喝道。

前頭挑燈帶路的霍錚暗自挑眉。

本日在滿府人的麵前丟了這麼大的臉，今後隻怕再難昂首。

滿眼望去，這廳上統統似風平浪靜的海麵，統統暗湧都埋在了底下，誰也不露半點心機在臉上。

“混帳東西！”俞宗翰怒罵一句。

“是是。裡頭傳來個男人聲音，嘴裡隻道‘我的娘，可想死爺了，總算把你給盼來了，來咱兩親香親香！你這小腰可夠細的……’”孫婆子學著那油腔色彩道。

滿屋子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齊刷刷望來。杜老太太從榻上坐直了怒道：“甚麼打起來了，你把話說清楚來！”

何氏發散髻亂，臉上的妝容早已哭花，糊爛不堪，臉頰和嘴唇滿是頎長的血痕，本來精美的麵龐鬼似的可怖，一身嶄新的千枝春梅襖裙也被扯得混亂不堪，腳上的鞋子掉了一隻，暴露的白綾襪上滿是汙泥，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