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太一聞聲了血,還是傷的頭,立即便腿一軟,歪在了榻上。
“甚麼?!”杜老太太驚得從榻上站起,俞眉安和桑南忙一左一右地攙住了她。
俞眉遠冇事人似的把最後一塊肉舀入口中,爛爛的肉嚼起來噴香四溢,舒坦死了。
杜老太太氣得傾斜了嘴,癱在榻上就起不來,桑南倉猝拿了藥又是抹太陽穴又是熏鼻子,蕙夫人也倉猝上前要掐她人中,卻被杜老太太一巴掌推開。
把一家子人都算計了出來,當真是禍害!
霍錚點頭,道:“我送完三夫人返來找你時,在半道兒上遇見她,她急著找二老爺與銳少爺,我就給她指了條明道。你放心吧,入夜燈暗,她冇看清我是誰來。”
一個動機還冇下去,內裡就有個婆子倉促跑來,被門檻絆了一腳,連滾帶爬地進了廳。
俞眉遠不答覆,隻扭扭脖子疏鬆筋骨,內心想著回到屋裡得讓青嬈沏杯濃濃的好茶纔是。
廳上世人的神采頓時出色紛呈,好似畫畫的墨汁打翻,各色雜陳,叫俞眉遠忍得非常辛苦。
“急甚麼?這會歸去了,一會還得要來呢。”俞眉遠打了哈欠,含混不清地開口。
戌時初,席麵上換過一輪熱菜。俞眉遠讓榴煙給打了碗羊肉湯,燉得爛爛的肉毫無腥膻,皮質彈牙,湯頭濃烈。俞眉遠痛快喝了幾口,便感覺胃暖得舒暢,就是一會出去了,也不會寒得慌。
屋外便有人回聲而去。外頭的戲不知何已停,屋裡一片沉寂,世人都怵怵站著,不敢多話。俞宗翰臉上雖冇甚麼神采,聲音也不大,卻更叫民氣裡忐忑。
小丫頭身上暖暖的、淡淡的香氣從衣衿裡散出,聞得人有些醉。
“你說甚麼諢話,二房的人如何好好的和二姨娘打起來了?”蕙夫人也“騰”地站起,她語畢忽覺哪處不對,目光在廳上一掃,瞥見了站在人群裡頭的俞章銳。
“我殺了你這賤人,讓你再往我男人屋裡亂塞女人!”她號令著往裡衝。
滿屋都是未出閣的女人,聽了這話個個都漲紅了臉。
“是……是是……北園隨草閣那邊,二老爺、銳少爺、二夫人另有二姨娘……打起來了!”孫婆子被嚇得趴在地上瑟瑟顫栗,話也說倒黴索。
粗沉的聲音裡不知怎地就帶上了幾分屬於俞眉遠不懷美意時的口氣。
孫婆子便持續道:“二姨娘領著這一大幫人,打著明晃晃的燈籠,進屋裡一照,唉喲我的娘哪,先頭在屋裡又摸又打的兩人,竟是二老爺和銳少爺這對父子!”
“好了,你漸漸說,把來龍去脈給我說清來,不消驚駭,冇人要罰你!”俞宗翰才又對著孫婆子開口。
……
“甚麼話?”蕙夫人急問一聲。
“不……不好了……打起來了,打起來了!”那孫婆子趴在地上,慌鎮靜張地開口。
俞宗翰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桌上的酒杯“骨碌”一滾,砸在了地上,收回刺耳碎音。
“噗”俞眉遠冇忍住,把一口茶全都吐回了杯裡。
這廂俞宗翰還未發話,外頭又闖出去一人。
孫婆子專管園子北角的巡夜一職。
“啊?”榴煙驚奇地瞪眼。今晚的事已經夠叫人大開眼界了,一會莫非還會產生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