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問，周素馨才重視到這並不起眼的老婦人。

陳慧？抱晚居？

慧媽媽蹙了眉。

“四姐兒慢點。”趙氏伸了手要抱她。

她輕語著又福下身去，肩頭顫悠，靈巧又無助。

清脆的巴掌聲。

“慧媽媽，阿遠也懂府裡端方，可我生在這裡，除了俞府外，這便是我第二故鄉。現在阿遠已經冇了母親，隻想帶些舊物以作念想。再者論，家裡兄弟姐妹浩繁，阿闊彆家六年才歸，此番也給祖母親父親與姐妹兄弟備了薄禮，還望慧媽媽成全阿遠一片孝心。”

“趙姐姐，我們清算東西還需求些時候，你好歹再多留些光陰。”周素馨忙鬆了俞眉遠的手，跟著她朝外走。

“這麼快？”周素馨訝然。

她聲音甜脆，言語清楚，進退有度，全然冇了先前的張狂模樣。

“慧媽媽客氣了。”俞眉遠咬唇笑著。

俞府端方森嚴，府外的東西未經答應不能挾私帶入府中，但法理不過乎情麵，趙氏這番作派便有些不通道理，拿著雞毛適時箭，想藉此給她們個上馬威。

“這是四姐兒？真真一個雪團兒似的小仙女。”

“月欣，端方不過情麵。隻是些土儀舊物罷了，何況有我盯著，不會讓女人出錯的。”慧媽媽輕描淡寫回她，眼裡厲色閃過，“我們留兩晚，第三日上路，就這麼定了。有甚麼事我擔著，不會讓你難辦。”

“多謝趙姐姐指教，女人年幼不知事，回了府上，還望趙姐姐能照拂一二。”周素馨安撫式拍拍俞眉遠的手背，朝著趙氏笑道。

慧媽媽眼中閃過幾分驚奇，她不知四女人為何轉而問本身。如果四女人是因為看出她的身份，那這孩子便早慧得有些駭人。

俞老夫人經常把玩，卻向來不戴。

俞眉遠抱住布老虎，歪著頭望去，臉上一團孩子氣。

俞府裡那些有點臉麵的女人都還得看她的神采行事，這得寵失勢的女人和奴婢倒還拿起喬來，趙氏內心便窩了團火。

珠子瓷白，打磨得圓潤。

這字裡行間指責趙氏未經通傳便突入的無禮之舉，又將她與柺子婆相提並論，趙氏那神采更出色了。

趙氏身後還跟著了兩人，年齡都大，服飾打扮雖也繁華，卻不像趙氏這般富麗。她們端方地站在門口處，並冇進裡屋的籌算。

“哼。”趙氏鼻子裡哼了聲，陰陽怪氣地開口，“女人回了府這端方怕是要好好學學了。素馨，你們常日裡是如何教誨女人的，養出這等惡劣脾氣，連待客之道都不會？”

此人年過五旬，斑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神態恭敬，腰板挺得筆挺，不動聲色站著，見俞眉遠問了，這才哈腰行了禮：“問四女人安，奴婢陳慧，在抱晚居當差。”

“媽媽請吃茶。”俞眉遠的小手顫巍巍地將茶端到那人麵前，眉眸彎去，笑得嬌憨，“不知媽媽高姓，在哪院當差？”

趙氏容長臉，吊梢眉，進門時微抬著下巴，但一見著俞眉遠便當即扯了笑，搶了周素馨的話。

趙氏氣得暗自咬牙，連茶也不接。

“慧媽媽！那如何成？府裡端方可不能破。”趙氏見狀拔了調子駁道。

俞眉遠毫不客氣地拂開她的手，斂笑嬌斥：“你是甚麼東西，連姓名身份都冇報上，也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