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三年進京述職一次,本年恰逢其述職之期。上輩子燕王便是借這趟述職之期,悄悄帶兵進京。
徐蘇琰,徐家獨一一個還活著的人。
這件“山川戲台”擺件高約一人,以紫檀所雕,遠山近水,亭台樓榭,飛鳥遊魚,纖細處也雕鑿得栩栩如生,機簧一按,便有水流出,魚鳥蟲獸皆動,非常風趣。
她有些奇特地轉頭看去,俞眉初正低頭盯動手中玉兔,眼神發怔。
……
她睜眼,從床上躡手躡腳跳下,又從後窗翻出。
俞眉遠單獨坐在嫁妝前,將白日拿到的那隻金蟾翻出湊在燈下細看。
院中站的男人說話風趣,短短一句自我先容便引得四周脆笑連連。此人生得一副好皮郛,麵如冠玉、目似遠星,看麵相有些清貴之氣,卻又分歧於高門大宅裡的公子,俊雖俊卻如美人隔雲,隻能遠觀。他身上有些販子炊火氣味,冇有間隔感,彷彿輕而易舉就能切近旁人的心。再觀其言談停止,他態度恭敬有禮卻也不卑不亢,倒又叫人高看一頭。
金蟾雕得格外精美,按下腹上機簧後,蟾嘴便一張一合,收回蛙鳴。
如何這輩子竟然提早了這麼多?
這一變故,已和上輩子完整分歧了。
二房這是盤算主張要向燕王挨近了。
“神仙神通太高深,驚得我目瞪口呆神難回。瓊樓玉宇轉幾次,迷得我頭暈目炫路難尋。萬般惶惑不得出,又遇玉母指仙路。”他又將口中調子一改,在院中轉了兩步,走到老太太跟前,哈腰獻了顆木雕的蟠桃,“王母指我昇仙路,我獻仙桃祝王母。瑤池的王母娘娘,請收了鄙人這蟠桃果,願您福壽安康,長命不衰。”
隻是轉念一想,她心中已模糊猜到答案。
幾聲蛙鳴以後,俞眉遠俄然伸指,趁著蟾嘴伸開之時,快速從蟾嘴裡抽出了一根細細紙卷。
紙上冇有收信人之名,也無落筆人之名,明顯是他也擔憂本身認錯了,叫人發覺他的身份。這信不過是個摸索罷了。
當年先皇去的俄然,並未立下遺詔,太子又不堪大用,幾個皇子卻早就封王,有了藩地,開端厲兵秣馬。先皇這一去,眾親王誰也不平誰,便於各藩地舉兵進京,惠文帝便是其之一。若論兵力,幾個皇子中當以燕王為最,而當初封號為“秦”的惠文帝,兵力遠不如燕王。
俞眉遠逐字閱過後,眼眸漸眯,視野終究隻集合在落款之上。
此前他們已刺探到燕王這段時候並不在封地內,而是悄悄到了離兆京不遠的興城,且幾次與薩烏及月尊教的人打仗。他本設了圈套要將其誅殺後,再安罪名回京。
“多年未見,表妹可安好?”
“好好好。”老太太笑著點頭。
將軍府的書房中,魏眠曦的親信陳永才掀簾進帳便驀地單膝跪地,低頭抱拳請罪。
這紙不大,上頭隻寫了幾個蠅頭小字。
接下去會如何,魏眠曦也瞻望不到。
與她一樣曉得將來的人另有魏眠曦。上輩子他差點死在燕王部下,重活一世,他必然不會讓舊事重演,哪怕他曉得上輩子她將他救下。
燕王?俞眉遠捏著金蟾的手一緊。
“唉呀不得了,神女吹了口仙氣,這凡物竟然活了!”嚴厲今後一跳,訝然瞪眼。
魏眠曦卻並無憂色,隻道:“燕王現在以急病為由,竟不帶一兵一足進了兆京,隻怕另有安插,另有朱廣才為其鋪路,不知葫蘆裡賣得甚麼藥,我們謹慎為上。你叮嚀探子,盯緊燕王兵馬,倘如有一絲風吹草動,當即來報。彆的命燕王身邊的細作警省點,留意他與朱廣才近期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