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逐到挼藍城，雖還頂著親王與世子的名頭，也不過名存實亡。

韓虛穀對世子的反應很對勁，“此後，就勞煩世子住在這兒了。來人哪，先帶世子去沐浴。”

“是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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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突得淩當歸多看了好一會。

終究停在坐在地上的淩當歸和挺直站立、神采極差的祁王麵前，微微舉著青棗，說：“世子見怪，雁州的青棗夙來這般酸澀，又隻是平常百姓飽腹之賤物，天然比不上清都，比不上世子常日的吃食。”

這番景象。

兵士怒喝一聲，凶暴地擯除百姓，刀劍相向，推搡踢踹。所待百姓，與畜牲無異。

主子被髮配去建行宮做伕役，祁王、世子、竇側妃、淩柳卿等人被監禁寓所，嚴加把守。

韓虛穀撿起地上被啃咬過的青棗，拂袖走來，笑裡中透著十二分的對勁。

“呸，這麼酸的青棗，也敢擺出來賣？”

祁王為好國立下汗馬功績，出世入死。卻因領兵不當，致兵士慘死。天熙帝雖顧慮兄弟之情，卻不得不大義滅親。但畢竟是親生兄弟，一起上亦心胸不忍，故而到了雁州後，好吃好喝沐浴寬衣，一個很多。

淩當歸笑了一聲，低而短促。嘴脣乾澀得彷彿將近裂開了，一陣鋒利的刺痛，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

渾身高低每一個細胞儘是放逐的痛苦和被熱誠的氣憤。他身材不受節製地顫抖著，穿好衣服，狠狠地剜了那群人一眼。

淩當歸扯著嘴角，挑眉道：“這也是陛下之意？”

領將及副將拱手叩見丞相。

天氣湛碧，雲色潔白，真如天熙帝賜名：挼藍。如方纔洗過普通，萬物都透著一股清幽淨澈。

“還望祁王能明白陛下苦心。”

淩當歸順手拿過攤子上的一顆綠色的果子，咬了一口，酸得他牙齒都快裂了。

雁州城內鬨騰了長久半晌，再度規複肅殺般的死靜。

淩當歸瞥見有一人，穿戴底層百姓灰不溜秋的粗布麻衣，衣角打滿了補丁，混在人群中，實在是不起眼，可又很起眼——獨他的眼神，果斷深沉，一動不動。

果子在空中飛起一個弧度，好巧不巧地正砸中從馬車高低來的中年男人。

柳條抽新芽，大地回春。

淩當歸嘲笑一聲，毫不客氣地作死：“甚麼寓所？說的那麼好聽！還不是跟監獄一樣！”

雁州城是個非常斑斕的處所，鬱鬱蔥蔥，依山傍水，自前朝以來，就傳播著神仙故事。若非如此，也冇法打動求長生近乎多年的天熙帝。

淩當歸舔了舔滲血的嘴角，看向四周。

寓所，實在就是雁州府設在另一偏僻處的縲絏。

淩當歸腦筋裡閃過一個不應時宜的設法。

“你們乾嗎……唔呸，有病啊……”

他語氣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彆忘了，這裡是挼藍城。這一點，想必王爺更加清楚。”

領將唐鳴心下已非常煩躁。

熬疇昔放逐路途，到達雁州的，全部祁王府隻剩下不過百人。

有點……馳念。

也好，歸正都落到他手裡了，漸漸來，好好報淩芷蘿之仇。

說完，惡棍似的往地上一坐，剛好倚著前麵還冇來得及收走的小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