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湛碧，雲色潔白，真如天熙帝賜名：挼藍。如方纔洗過普通，萬物都透著一股清幽淨澈。

丁不棄天然也瞥見了，皺了皺眉，不知在想甚麼，扶起被兵士踹倒的一個老頭，冇再逗留，回身便走了。

自放慢慢隊一入城，沿路兩側便有百姓圍觀，小聲言語。

此人身披狐裘大衣，容光抖擻，恰是當朝的丞相韓虛穀。

韓虛穀撿起地上被啃咬過的青棗，拂袖走來，笑裡中透著十二分的對勁。

“阿縱！”祁王分外有力。

“你們乾嗎……唔呸，有病啊……”

淩當歸有點想笑，但笑起來嘴唇又疼，乾脆微微牽著嘴角，暴露似笑非笑，看著有些諷刺的神采。

淩當歸愣怔半晌，心中澀然。

薛王與祁王的暗裡爭鬥，薛王及背後的韓氏外戚勝出。收到天子授意的勝利者要如何措置失利者，無需多言。

“滴——獲得50積分，積累積分。”

淩當歸瞥見有一人，穿戴底層百姓灰不溜秋的粗布麻衣，衣角打滿了補丁，混在人群中，實在是不起眼，可又很起眼——獨他的眼神，果斷深沉，一動不動。

祁王和閆庚將淩當歸扶起來，隻得持續走。

“還請世子再對峙一下，不出半個時候，便能到寓所了。”

淩當歸視而不見，百無聊賴地把玩動手腕上的鎖鏈，陰陽怪氣：“丞相大人的言外之意便是——可惜本世子今後，隻能吃這些所謂‘賤物’了是吧？”

雁州城是個非常斑斕的處所，鬱鬱蔥蔥，依山傍水，自前朝以來，就傳播著神仙故事。若非如此，也冇法打動求長生近乎多年的天熙帝。

“呸，這麼酸的青棗，也敢擺出來賣？”

淩當歸笑了一聲，低而短促。嘴脣乾澀得彷彿將近裂開了，一陣鋒利的刺痛，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

但可惜這死靜也冇保持多久，便被突破了。

但淩當歸心知肚明，這苟延殘喘的一百人也心知肚明。

韓虛穀是韓貴妃的兄長。韓貴妃傾國之姿，韓虛穀亦是端方。雖上了年紀，也模糊可見年青時的麵貌。不過或許是奸佞奉承之事做多了，眼角上挑，麵相看著非常凶暴，一派笑裡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