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他的每一根筋、每一塊骨頭,都在被抽打、碾磨,疼,很疼,痛不欲生,眼皮和太陽穴也在狂跳。
……
以他當下處境,除了起兵抵擋,彆無活路。而起兵又怎能不名正言順,怎能冇有民氣?
祁王抬頭,目光如刀。
韓虛穀不成置信,“如何能夠?!”
聞言,祁王驟起,“你說甚麼!”
丁不棄不曉得甚麼時候過來的,俄然出聲,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毫無波瀾。
兵士親衛如同蓄勢待發的猛獸,好似祁王隻要一脫手,就會立馬人頭落地。
“我還覺得你有多沉得住氣呢。”
“方纔侍衛便來稟報過了,祁王未曾闔眼,一向嚷著要見大人您,還問世子與郡主安在。傳聞那祁王嗓子都喊啞了,像個瘋子一樣。”
他吐出了好幾口血。
淩當歸大汗淋漓的手心拽著布條,捂住唇角。
他本想遵守暴虐人設,挖苦諷刺幾句的,但是狀況實在不佳,哪怕死力啞忍,說話的聲音也是有些輕飄飄的打著旋。
“是真的大人!他們就在門口,他們、他們要造反!”
“鏗鏘”一聲,淩當歸彈了一下。
邵覃視祁王為仇人,待世子各式尊敬,給他尋的天然是武庫中最好的寶劍。
淩當歸身材痙攣,吐得難受極了,也有力與丁不棄解釋,隻冷酷地擺擺手,故作高深道:“不必多問。”
丁不棄不明白這此中的彎彎繞繞。
祁王透過臟亂的頭髮,定定地看韓虛穀,一字一句問:“阿縱和柳卿在那邊?”
祁王眸子通紅,“你對他們做了甚麼!”
韓虛穀慷慨道:“放心,秘聞已知會過了,很快世子和郡主便會返來了。”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烏雲遮心頭,燃起燭火,問:“井氏父子那邊可有動靜遞來?”
與祁王的處境仿若雲與泥沼。
韓虛穀聞言通體鎮靜,本來那詭怪的陰霾全數消逝,笑道:“天然,淩縱但是他的命根子。罷了,扶本大人換衣。”
淩柳卿驚呼一聲,倉猝扯了布條給他。
馬伕瞥過看似空無一人的街道與空蕩烏黑的巷子口,甩著鞭子,行動卻輕緩,馬車緩緩而行。
他現在是失利者,怎有閒心聽勝利者的趾高氣揚。
淩當歸按著腹部,舔了舔結痂破皮的嘴唇,道:“殺便殺了,又待如何?說真的,我們合作挺默契的,你們來得也很及時,天命所歸,那恰是我要的成果。”
他隻感覺,殺了井屏山並將他的頭顱朝向世人,此事不像是無惡不作的祁王世子所為。
韓虛穀將人叫住:“等等,祁王那邊如何了?”
“世子殿下已經殺死了井屏山,大師都彆怕,我們接下來就拿這個去砸韓虛穀!”
痛快?
“對!將他們殺個潔淨!報仇雪恥!”
韓虛穀腳一蹬,俄然醒了。
……
先殺井屏山,再斬韓虛穀,殺了這兩個雁州惡霸,散財散糧,便是百姓心中大義凜然的救世主,擁民氣占高處造勢,放眼全宜國,才氣便於後續行事。
“兄長但是……”
當然要痛快處決,這也是天熙帝的暗令。
“你這個不可……看我這裡,進犯間隔長,刃又鋒利,離得遠一槍就刺死了!”
“甚麼意義?”丁不棄又問。
淩當歸扶著院中的古樹,又吐了不斷。
“回大人,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