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知，此時山下，已是另一番景象。

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如鐵如鋼，剛毅不成擋。

隻剩下禮部尚書、太傅嚇得麵無人色，昔日擺著不與凡塵同流合汙的蓬萊真人此時也嚇得四周亂竄，拂塵的穗子被踩斷。

他扶著天熙帝，從袖中取出玉葫蘆，倒出一顆棕褐色的丹藥。

可再細細看，清楚又都是沾著血的。

第145章 天熙（2）

“這些都是假的，但陛下貴為天子，卻剝削百姓百姓，導致宜國千瘡百孔，年年天災天災，這倒是真的。”淩當歸持續道：“陛下也該復甦復甦了，這個位子，當有德之人坐。”

天熙帝眸子瞪得將近出來了，“……你如何！”

“皇兄忘了，這天下本是太子大哥的，厥後皇兄殺了大哥，又殺光了定王等一眾皇子，這才穩坐了帝位。本日，”淩執扯了扯嘴角，似有些諷刺，“不過是風水輪番轉。皇兄，我們這宜國皇室，或許命裡就帶著骨肉相殘的孽緣。”

經心遴選的兩列禁軍在後跟從庇護。

“丹藥吃多了，便是如此。”淩當歸道。

淩當歸曉得，一次性吞了過量的丹藥，天熙帝的精力狀況已經岌岌可危了，乃至有發瘋的趨勢。

淩當歸再看向祁王。

到達仙霧山最岑嶺，天熙帝下了轎。

“你……你……”

天熙帝身上時冷時熱，死死地盯著淩執。

淩執道：“皇兄，那些士卒，如何配登你的仙霧山呢？冇有皇兄下旨，他們不敢上。”

樂曲聲仍在持續。

若世上真有神仙，神仙信了準了這話，那所謂的神仙便也是百姓之害，愧對香火殿中的萬民扶養。

山下，由唐鳴與周林發號施令，穩住降軍與友軍。

蓬萊真人與禮部尚書等人正不遺餘力地阿諛天子，是古往今來第一聖明之君。

天熙帝閉目，似在與神仙低語。

“你……你要殺我？”天熙帝頭暈目炫，隻覺這統統像是夢裡，統統是那麼地不成思議。

恰是天熙帝一母同胞的親生弟弟，祁王淩執。

天熙帝展開眼睛，滿目驚奇，“神仙說何？”

“你的賀禮，朕已經收到了。”天熙帝陰惻惻地說道，“九弟果然是英勇啞忍之人，朕萬冇想到，會在此時此地，再見九弟。”

拂曉時分，露水滾圓。

禮部尚書領著一隊人馬，吹奏起韓貴妃親作的《長生曲》，樂聲泠泠入耳，一如越來越近的仙霧山中縹緲遊走的雲霧。

此事被翻出，天熙帝氣得吐血，急倉促又從葫蘆裡倒出一顆丹藥。

“哈哈哈哈哈！你不敢！”

天熙帝睜著眼睛，見模糊的蜿蜒山形，身子不由前傾，手掌心攥著油潤的玉鶴。

祁王循著線路，一起登臨九仙峰。

他本日未著龍袍，而是穿戴素淨的紅色道袍。疏落的頭髮取出幾縷隻簡樸盤了髻，其他散落在後。高山上的風四周八方、無遮無攔地吹來，髮絲飛舞、衣袂飄飄，加上天熙帝身形偏瘦，微微抬頭，上位者的氣勢不俗。

天熙帝見淩當歸模樣，亦是非常震驚。

蓬萊真人道：“陛下，時候已到，神仙也該去安息了，我們去訪幽宮祭奠六合祖宗了，明日再來尋仙。”

“刺拉”一聲，祁王堵截了禁軍統領的脖子。

邵覃、丁不棄、唐鳴、周林等各領兵馬，與禁軍、織蟬司等墮入混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