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滿口應道：“門生不敢，門生蒙教員取作生員，師恩難報，莫非不思再考鄉試、會試，來日龍虎榜中再與先生續師生情？”

提學現在被宋大人和縣丞、教諭及縣裡的舉子們簇擁，也重視不到他一個小小生員何時掉隊，何時又趕上來。走到縣學門前時，他又瞥見宋時落在稍後一點的處所，還覺得他一向著，便含笑指著校前泮池說：“你們這些重生員也該入黌舍了，我在武平能待數日，說不定還能見著你們行入泮禮。”

方提學大喜，歎道：“這楹聯方是我輩住處該掛的，卻不知是誰作的？”

方提學顧名思義，覺得是在冰盆裡冰的糕點，便欣然點了點頭：“福建這邊夏季實在難捱，便用些冰點心也好。現在天氣不早，就叫生員們歸去安息吧，我恰好趁這工夫看看他們的館課，略作一番點評，也不負那些門生辛苦陪了我一早上。”

行到縣北北高門前，已見到宋大人帶著一縣舉子、生員、有才名的儒士在長亭相迎。方提學觀察了一番縣內超卓的學子，一一問了經籍，見世人都能引經據典，流利地答上來，便誇了世人幾句，叮嚀道：“本官不能在武平久留，待會兒便先去縣學一觀，再漸漸看各地社學。”

滿院墨客都老誠懇實地聽這位學官教誨，等他賞識夠了，纔跟著他和宋縣令進了院子。

方提學看著他眼睛發亮，滿麵高傲的模樣，也不由笑了笑：“以實心做實事，你倒是個研習實體達用之學的苗子。不過這實學也要以經學為本，你纔剛過了縣試，經學尚不踏實，不成為了末節乾礙本業。”

館舍處統統限，宋大人就安排墨客們在天井中飲茶乘涼，隻由縣裡官員們引著方大人和他帶來的家人進房。

教官們也覺難堪，趕緊把他引進學齋。

宋時先一步曉得了他的意義，就立即打發財人送信歸去，讓老父抓緊清算賓館、備辦宴席，告訴本地名流才子籌辦陪遊。這類迎候上官的正式宴習，按例是要叫教坊司伎女婢宴的。不過迎候學台最好要風雅的、會作詩的，他們縣裡這些伎女隻會絲竹、歌舞、蹴鞠，連個驢球都不會打，也就隻幸虧核心配個樂、站個群演……

方提學獵奇地看了一眼，隻見那盆景裡的水麵泛著雲霧般的白煙，寒氣劈麵，竟是冰水。他想伸手去摸，宋舉人忙提示道：“這裡不是好冰，是加了硝石的水，取其生涼之用，也為這盆景添幾分興趣。老先生如欲用冰，下官這就命人取來。”

方提學的手便從水麵上收回來，在陶盆外悄悄碰了一下，感受著指尖涼意，含笑道：“弄如許精美的東西倒是有些破鈔物力了。”

府賓館這幾天也重新裝點一新，劈麵便有假山隔斷視野，將本來四方的館舍襯得盤曲幽深。提學所住的院子上掛著前朝禦史題的匾，兩旁掛著一對“登堂儘是論文客，入篋從無不法錢”的木刻楹聯。

宋縣令卻聽不得彆人說兒子弄的東西不好，忙解釋道：“老先生放心，這硝石用過一回，再煉一煉還可再用，並不破鈔甚麼。”又問他：“氣候酷熱，老先生可要用些冰糕麼？若不能用冰，下官便叫人送井水湃的果子上來。”

這是明朝陸愚汀的室聯，宋時剛穿來時背的旅遊論文裡有這副對子，剛來到此地，補葺府賓館時覺著合適就趁便掛上了。不過這個期間春聯作者還冇出世呢，他也不肯意冒這個名，就含混說：“是門生從外頭看來的，卻忘了是那裡看來，因剛到縣裡時補葺了一回賓館，感覺此結合當用在此處，便叫人刻來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