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船埠麼子價，我就出麼子價噻！”

鐵秤砣彈了彈指尖的菸灰，衝張船伕揚了揚下巴，“大魚和老張的就一個價。細魚仔子還是按之前的價咯。”

江一龍一腳踏上了岸。他寧肯多花點錢買鐵秤砣他們的貴魚，也不會為了貪小便宜，助紂為虐。

江一龍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

“批發也是這個價？這幾天的代價真的是貴得離譜哈。”

“那我的船垮不得哦，我不像你們當老闆的，我還要打漁咧！”

郝大麻子探明江一龍的來意，捶了他一拳，“你把我當麼子人了咯？我是那趁火打劫的啊？”

一塊一斤，他不肯定這個代價該不該要。

一塊，比起本來的代價整整翻了一倍。

江大龍攙扶起江又信，笑著問：“爺老倌，楊泗將軍是如何講的？”

江一龍看著張船伕和鐵秤砣兩人有說有笑，貳內心憋了口氣，回身就走。

這些，江一龍內心都清清楚楚，但是，他卻冇法竄改。

“廠子垮了曉得拜菩薩了？怕是晚了哦！”

“這麼貴？不成能吧？”江大龍說。

“莫哭窮咯！你們廠子千把條臘魚都捨得扔，這塊把錢還摳摳搜搜啊？”

但是，陶啞巴那邊卻有了變故。

江一龍搭起涼棚一看，彷彿有些麵善。

鐵秤砣和張船伕一見了那人，神采就沉了下來，看向那人的目光帶著鄙夷，又帶著氣憤。

想來如果早兩年，遵循七十二連家船的對於水匪的血性，這些人早就被趕出洞庭湖了。隻是這幾年冇有了共同的仇敵，大師的乾係疏鬆了，才讓這些人有機可乘。

張船伕有些驚奇，“鐵秤砣，你屋妹子不也在熏臘魚哦？這魚你還賣啊？”

江又信帶著江大龍和江一龍備了“三牲”、貢酒、貢果、齋供等祭奠用品，去了龍王廟和楊泗將軍廟，給二位神仙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磕了頭。但願他們大人不記小人過，諒解本身的不敬。

陶啞巴搖了點頭，“賣不得。”

江又信板起臉，氣哼哼地回了一句，“你的連家船垮了我廠子都不得垮！”

“好咯，話莫多講了咯。我把艙裡的人送到你們漁業廠去，我還能夠多打兩捕魚咧！”

江一龍心底有些氣憤，“你們這魚不是撈的吧？”

江一龍的心沉了沉。漁業廠的臘魚已經斷了貨，急需大量鮮魚熏製。以他們三兄弟的捕魚量，哪怕冇日冇夜地乾，也不成能滿足需求。而現在，鮮魚這麼貴，一條鰱子魚要六七塊，一條草魚要七八塊錢，他們還要貼野生、香料和熏料，對於他們來講美滿是虧蝕的買賣！

中間的鐵秤砣插話，“人家現在開廠子，哪另有魚賣哦？”

“我啊，劉衛中，你不記得我啦？魚龍會上，記得不？”那人笑著自我先容。

“好好好，不敢了。”兩兄弟哄著江又信。

實在這些年來，洞庭湖上也陸連續續有外來的漁民投機取巧，電魚、毒魚、炸魚，各種上不得檯麵的手腕層出不窮。但是洞庭湖地區的漁民傳統、保守，靠湖用飯，以船為家，一向都是傳統的魚網捕撈體例捕魚，不屑於他們為伍。看到這些人天然不會給他們好神采。

“那不是老江嘛？！喲……這是帶兩個江老闆來拜菩薩了？”遠處的漁船上，陳諒解撐著船，迎著風喊。

“陶叔，我們兩家也算有幾分友情。當初換存亡簽……”

“喲……一龍啊，明天是賣魚還是買魚啊？”張船伕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