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鳴多奪過守軍弓箭,指尖傳來非常觸感。箭簇與箭桿連接處有藐小羅紋——這是標準化出產的跡象!但當他折斷箭桿,木芯裡鮮明暴露鉛條配重,這清楚是決計減弱殺傷力的陰招。
"楊都知想要的是這個吧?"周鳴多俄然攤開手掌,虎符上"河北第一將"的篆文清楚可見。他重視到楊戩瞳孔驟縮,證明瞭某個猜想:這閹黨底子不知虎符在死牢!
楊戩的蟒紋曳撒在地牢火把下泛著血光,周鳴多盯著他腰間玉帶——三品以上官員方可佩帶的素玉帶,卻違製鑲了七顆東珠。這細節讓他想起《宋史·輿服誌》的記錄:政和七年,遼國進貢的北珠恰是這個數。
"難怪楊都知急著找賬簿。"周鳴多直視楊戩抽搐的眼角,"戶部采購鳳泉酒的記錄,就是調兵文書的解碼簿。"
楊戩瞳孔微縮,俄然尖笑:"我當是誰,這不是熙河路第一虎將王舜臣麼?"話音未落,袖中射出三枚徹骨釘,直取老囚徒雙目。
"童貫那廝用摻沙軍糧換走虎符,卻不知王經略早將防地刻在酒甕內壁。"王舜臣指尖劃過等高線,"三百甕底刻痕拚合,便是大行山至白溝河的立體沙盤。"
"周教頭倒是比西軍標兵還能藏。"楊戩用刀鞘挑起周鳴多下巴,冰冷的鐵器貼著喉結,"灑家派人翻遍陳橋驛三十裡,連你塞在馬糞裡的密函都找到了..."他俄然翻開左袖,猙獰刀疤下模糊可見靛青紋身——竟是女真筆墨!
"轟隆炮!"周鳴多翻滾中扯斷引信,宿世排爆練習構成的肌肉影象救了他一命。火藥在身後炸開的打擊波推著二人撞開暗門,硝煙裡閃現出成排的烈火油櫃。
周鳴多卻重視到冰層裡的氣泡擺列非常。他摘下銅麵軍人的耳環,用凸麵聚焦火摺子光芒——冰中氣泡竟構成大食數字"1119",恰是宣和元年的公元編年!
"李元昊的謾罵......"老將軍聲音發顫,"元豐四年,王韶將軍破河州時見過一樣血符。"
地牢墮入死寂。火把爆出燈花,映得楊戩麵白如紙。周鳴多賭對了——宿世讀《三朝北盟會編》時,那樁懸案始終貧乏關頭證據。
影象碎片俄然重組。周鳴多想起樊樓地窖那些貼著"鳳泉"封條的陶甕——每個甕底都有細如髮絲的刻痕!本來王厚將河北防務圖分刻在三百個酒甕上,唯有虎符持有者能拚出完整設防。
地牢穹頂俄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土石簌簌落下。周鳴多耳廓微動,這毫不是地動!這是重馬隊集群衝鋒的震驚頻次。
"攔住他們!"楊戩的尖嘯變調成女真語。黑影裡竄出八個戴銅麵具的軍人,彎刀劃出的弧光構成絞殺陣——這是金國鐵浮圖的合擊技!
"看軍旗!"王舜臣咳出血沫。崩潰的禁軍中有隊人馬格外整齊,他們袖口銀邊在雪地裡泛光——這是楊戩直轄的皇城司親軍,現在正在為金軍指引登城點!
"仲春丙寅,完顏宗望破居庸關。"老囚徒俄然吟誦起《金史》記錄,"本日是初幾?"
這些本該保衛汴京的守城利器,現在卻被貼上"高麗貢品"封條。周鳴多撬開一罐,瞳孔驟縮——黏稠液體泛著詭異的熒綠色,這清楚是摻了磷粉的希臘火!
密道絕頂的石門被冰霜封死,周鳴多摸到門環上的海東青浮雕——這是完顏阿骨打的族徽!王舜臣咬破手指在冰麵畫符,鮮血竟勾畫出西夏筆墨:"此門開,天下劫"。